“不急,总有他受的那一天,到时候让他悉数奉还。”余莫卿恢复了神色,继续看丁大的反应。
丁大站在大缸旁,脸上竟是笑意,朝在座的人鞠了一躬,才抱拳开口:“诸位有朋远道,皆是我丁某的贵客呀!今日能聚集一堂,实属丁某之幸,承让,承让!”
说着,在座的人也都客气起来:“丁老板此言差矣,丁老板既要产这批货,又要监管这批货,再到亲自将这批货出手,实属不易之事,哪儿是我们这群闲人所能及的。若要说幸事,也是咱们来此见上丁老板一眼啊。”
“就是,丁老板也着实客气,这些本就是我们该来的。”
“对啊对啊,丁老板每次有货都想着我们,我们可是承了丁老板的光呀!”
“对对,就是这个理,丁老板也太客气了!”
丁大听完这一大堆赞美的话,心里很是满意,笑道:“丁某承蒙各位贵客照顾,才有口饭能吃啊,贵客之恩,非丁某所能铭记也,定当竭力为贵客增了手头上的银子,才是良策啊!哈哈……”
又是一来而去的客套话,余莫卿着实看的无聊。
在场只有两人没有陷入这虚情假意的客套中。
一个是永夜,他正一个劲品茶,闲悠悠的盯了几眼那大缸里的动静。
而另一个则是林宝君,他正面不改色的端坐在椅子上,并不受他人干扰。但若要仔细看去,也能知道他一开始便向丁大投去了一个示意的眼神。
这群人终于停止了寒暄客套,丁大清了清嗓子,道:“承蒙各位关照,今日在这里竞标这批货。我先说明,这次竞标呢,咱们并不按以往的法子来。”
此话一出,厅里的气氛立马变了,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究竟是什么新法子。
“以往的法子?”余莫卿扭头看向永夜。
“就是一般竞标的叫价夺筹,以最高价拍出。”永夜视线未移,紧紧盯着那个大缸。
丁大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介绍起这一次的方法:“是这样,鄙人也知道各位都对这批货感兴趣,想着这么多年没换过规矩,实在是无趣。所以今日就破了个例,咱们这一次,不用以往的那个法子。
各位也晓得,今年是颇有丰收之年,制盐的来源实在是纯良,甚至是上乘,想必有心之人,早就看过咱们的制方了,对此也有个了解。恰逢前几日村里喜事不断,连制盐场的工人都格外用心,对这批货着实重视,以此冲喜。所以各位对这批货的质感和销源大可以放心,是肯定能买上一个令人满意的价位的。上次家中传信,说今年的官盐有些难处,所以对我们来说呢,也着实惊喜,更是好处多多,呵呵……
这次的方法其实也不难,当然,也得凭各位的本事,万不得在这之中使了什么假,一旦发现,上面那主可也不算轻易能惹的嘛……鄙人也知道,在此之前,各位也早早做好了准备,对这次参加竞标的几位意向者很是关注,也知道各位早已选好了阵营。
所以呢,这次的方法是几个意向者各自游说,其余不参选的站准阵营,将其所有本钱下注,在换算成利息加以合并清算,最后分红加倍,以此累计最高价位的,即是今日的头筹者。
再者,这会上也是先有谦礼之分的,一旦有贵客不满意,大可以离开会场,千万不要惹了场子的乱,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呵呵……自然,这也是一场公平的竞争,毕竟,要赢得大家的支持才是对这批货的支持呀……”丁大满脸笑意,无不是虚伪之色,毕竟再怎么改变竞标的法子,他都能捞上一大笔。
在场的人听到了这样的新法子,都还有些不确认,便又开始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
“你说,这法子是丁大自己想的,还是受人指使?”永夜凑在余莫卿耳边,呼之欲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耳根后,让人有些痒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