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虚伪的天空

“好坏呦!专挑人家的痒处。”那女人故作姿态,有些淫笑与挑逗。

“只闻新人笑,那知旧人哭。”突然传来一个惊声怪气的女子声音。

“是谁呀?出来说话,在暗地里像鬼魅一样令人心烦,作呕。”林玉娥的丈夫花逢春大声地吼叫,显然也是怒火中烧。

要知道是谁坏了人家的好事,遇上別人也一样发火,恼羞成怒。是个男人都这样。更何况像他花逢春这种背信弃义,见异思迁,坏得顶尖级的山渣男。

其实男人也分很多种,有野的,钟情的,溺爱有嘉的,喜新厌旧的,数不胜数,美不胜收,坏的也令人厌恶不来。

“我是一种离开身体的游魂,孤僻的魂儿!”窗外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哭泣声。一会儿是笑,一会儿又是哭,像海边的天气阴阳不定,叫人毛骨悚然,万念俱灰。

花逢春与那贱人雪娘正在兴致盎然之季,忽然听到这种凄凉而悲沧的声音。不明所以地犹如一个人从山顶掉进了低谷,甚至比这更厉害百倍,千倍,万倍的失落感和恐惧,害怕万分。

两人浑身上下剧颤不已,犹如活在寒冷冰雪的冬天,好久未进食物的两个蠢物。因为他知道林玉娥是一种性格很强烈的女子,这样的打击或是侮辱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从古至今未有过的挫折。这也不像是一个玩笑话。他了解她,深思熟虑地知道她,如果她要是寻死觅活的也不是不可能的。这种理由的条件真是太充足,太丰富了。所以心生害怕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悲啊一介书生到头来竟然犯了个天大的糊涂,错误。实在是美好人生的巨大污点,白白浪费了许多圣贤之书与皇粮。

花逢春用力推开倒入怀中的贱人雪娘。

可雪娘还在使劲地往他身体上挤。就像一个久未进食物的饿鸡,见着了食物也不管天塌陷了下来。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也不想清楚前面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此刻的她已如久盼之望甘霖的凡夫,正值甘霖降临,也是大祸降临。

女子是祸水,像雪娘这种贱人瘪三更是祸水。

花逢春没有去想过这么多,也没有去仔细想过,连观察都没有过。这样的糊涂虫怎么不会家破人亡呢?妄读了圣贤之书啊!他已然推开了雪娘,“砰”地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雪娘的头撞击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疼痛得她眼泪汪汪,一点也不感声张,只得暗里受苦。或许这也是她一辈子所获得的回报——活该。

花逢春理也没有理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开口关问一声。她悠悠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两眼死死地盯着花逢春。

花逢春木讷地坐在床上,神色黯然,似乎已经魂飞魄散。那奇异的怪声渐渐远去,消逝在夜色苍茫之中。

夜,也在一寸一寸地缩短,缩写成一部铁一般的记录。自那一夜后,花逢春茶不思,饭不香的,日月无光,渐渐消瘦,整个人似乎傻了一半。

林玉娥走到一口荒废的枯井旁,纵身跳下。待后面的梅嫂赶上来时,整个人已然没入井内。

梅嫂失声大喊:“小姐!”随后,泪流满面洗刷着她这一大把年纪,泣不成声,呜咽。

林玉娥随着下滑的身子,眼前忽然一黑,闭上了眼一心求死。死神在脑中闪过,世界不知转动了多久。她的脚砰然着地,自己却站立了,脚踏实地的。闭着的眼皮外,透过一丝光亮。悚然惊醒,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地面。

梅嫂正哭泣得像一个泪人似的,惊憱地望着她。

人啊!有些时候想死就这么难吗?

林玉娥又一次失望了,透心地冰凉。

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稀奇古怪,有些人想死却死不了;有些人不想死却轻而易举地死了。

林玉娥问梅嫂说:“我不是在井里吗?怎么……”

梅嫂停止哭泣,说:“小姐!我也不知道,只看见一阵风吹过,你就上来了。”

两人正感踌躇,空中传来了一个女子声音,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必作践自己,好好活着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那声音说完自然而然地消逝,无踪无影了。

这也是白倩儿从花果山出来,刚好巧遇的事情。正值林玉娥被花逢春赶出门的时候,所以见证了一切,心中不平,决定帮她一把。

白倩儿心里思忖着:“世间哪有这样的男人呐!本应该男女平等的嘛!”

其实,她又哪里知道做人的复杂性和难度性啊!

人生啊!就像一个多滋多菜的食物。当你胃口大张旗鼓时,就会咬得深些,多些;当你胃口不好时,就会咬得浅些,少些。获得的越多,就伤得越多,获得的越少,就伤得越少。这也叫因果循环的道理,白倩儿哪里能懂啊!不会明白的。

人啊!有些时候是有选择的。世界因你而转动,或许会精彩;有时因你而停止,或许会毁灭。唉!不管了!人总会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