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和苗氏沉吟不语,程老太爷沉声问道:“你应该知道你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你不后悔?”
“不后悔。”程珝决绝地道。
“好,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办。”程老太爷同意了。
程珝露出一丝笑容,磕头道:“谢谢祖父,谢谢父亲,谢谢母亲。”
苗氏抹泪,明明是一段良缘,可惜天意弄人,如今阴阳相隔。第二天,程珝带着人离京前往边疆,去接李云茜。
到了十月初,沈丹遐终于不孕吐了,吃嘛嘛香,瘦下去的小脸也开始长肉了,肚子也像吹气球似的,一下大了许多,郝大夫来给沈丹遐诊脉,诊完左手诊右手,又诊左手,再诊右手,反复三回。
徐朗忧心地问道:“郝大夫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姑奶奶的肚子里……”郝大夫欲言又止。
沈丹遐惊问道:“不会又是两个吧?”揣两个在肚子太辛苦了,到快生时,她连路都走不动了,她愿意一个一个生,那怕多生几胎都行啊。
“不是两个。”郝大夫摇头,不等沈丹遐把心放下,补充道:“是三个。”
“三、三个?”沈丹遐被吓结巴了,不敢相信地伸出三根手指,“郝大夫,您没有诊错吧?”
郝大夫正颜道:“没有诊错,是三个,老夫确定。”
沈丹遐嘴角抽抽,头胎俩个,二胎三个,赶上人家五胎的量了。徐朗关注度不是数量,“郝大夫,是三个男娃,还是三个女娃?”
“因有三个孩子,脉相诊不太准,老夫无法确定是男娃还是女娃,再等两个月,就可以准确的诊出男女来了。”郝大夫摸着胡子道。
得知沈丹遐怀了三个孩子,徐老夫人和陶氏是既担忧又欢喜,担忧沈丹遐的身体吃不消,欢喜一下能添三个曾孙子(外孙)或曾孙女(外孙女)。徐朗原本就紧张过度,这下恨不能把沈丹遐捧在掌中了,每天除了上衙门点卯,就回来守着沈丹遐,寸步不离。
另一边沈丹念和沈丹逦的亲事磨蹭了这么久,终于在下元节前敲定,是由她们自己决定的,沈丹念看中的是家世,她为自己选了大理寺左少卿之子;沈丹逦看中的相貌,她为自己选了詹事府左谕德之子。陶氏让袁清音为她们,依照沈家为庶女准备嫁妆的份额为两人准备。
十月三十日,乔家去沈家报喜,沈丹迅在昨夜,顺利产下一子。十一月初六,小王氏十月孕满,生下一女;小王氏尖叫着,“大师说是个儿子,怎么会是女儿呢?有人把我的儿子换走了!有人把我的儿子换走了!”
沈丹遐和孙桢娘面面相觑,这女人魔障了,想儿子想疯了?徐朔进去安抚了小王氏许久,小王氏才接受她生的是女儿这个事实。十一月十六,徐蛜亦生下一女;燕王有点失望,不过他也知道庶长子意味着什么,徐蛜生个女儿也好。次日清晨,汪氏开始阵痛,三个时辰后,产下一子。
徐朗不放心让沈丹遐出门,因而沈丹遐既没去燕王府参加二郡主的洗三礼,也没去程家参加程珏长子的洗三礼,安安心心地呆在家里过她养胎的无聊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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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放暑假,被两个熊孩子吵得头都大了。
中元节前,沈丹遐依照习俗,送了纸钱和一套纸衣回娘家焚烧给九泉之下的沈穆轲,陶氏问道:“朗哥儿的嘴角怎么破了?”
“您怎么知道他嘴角破了?”沈丹遐问道。
“你小哥瞧见了,告诉我的。”陶氏笑道。
沈丹遐小声嘟喃了一句,陶氏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小哥没问他嘴角是怎么破的吗?”沈丹遐笑着反问道。
“你小哥问了,朗哥儿说是吃饭吃急了,不小心咬着的。”陶氏不太相信这个说辞,才特意问沈丹遐的。
“对呀,他吃饭吃急了,一不小心就咬着了,真是好笨哟。”沈丹遐那好意思告诉陶氏,是她跟徐朗在床上胡闹时,她没控制住,将徐朗的嘴给咬破了;既然徐朗说是吃饭咬破的,那就是吃饭咬破。
陶氏斜睨她一眼,显然是不相信,不过她没有纠结这件事,拉过沈丹遐的手,道:“九儿啊,胖胖和壮壮不小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怀孩子呢?”嫡子不嫌多,能生赶紧生。
“顺其自然,怀上就生啰。”沈丹遐近两个月已经没避孕了,可惜上个月亲戚如约而至,没有怀上。
陶氏知道女儿有再怀孕的打算,也就不多说了,聊起了其他话题,到了正午,吃过午饭,把胖胖壮壮交给三月三带着,沈丹遐回她的祉园歇午觉去了。她虽嫁出去这么多年了,祉园仍旧保留着,陶氏从鲁泰回来后,更是将祉园修缮一新。
酉时初,徐朗和沈柏寓一起回来的,两人还买了一只大烧鹅回来,当添菜。沈柏密买了两包梅子干回来,严素馨这一胎,嗜酸如命。沈丹遐尝了一颗,酸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把梅子干吐出来,道:“小嫂,这也太酸了吧!”
“不酸啊,味道很好啊。”严素馨吃得津津有味。
“咦,你这口味忒奇特了。”沈丹遐咂舌。
虽是一家人,但还是男女分桌而食,男的坐满一张圆桌,女的就陶氏带着两儿媳加一女儿,至于沈丹念和沈丹逦这两个便宜庶女,陶氏是不允许她们过来。陶氏从鲁泰回来,就开始给她们找人家,想将她们嫁出去,可惜这两丫头没有自知之明,挑肥拣瘦;陶氏为了儿女的名声,耐着性子容忍着她们,不过耐心是有限的,陶氏给了她们俩最后的期限的,在今年下元节之前,必须定下人家,明年五月之前,必须出嫁,沈家不养老姑娘。
吃过晚饭后,徐朗带着妻儿回家。
中元节满城的烟雾袅绕,夜半下起了大雨,将地上的纸灰冲刷的一干二净,许庶妃被雨声风声吵醒,去小解后,肚子隐隐作痛,“快去请王爷过来,我肚子痛。”
虽然燕王已经许久不曾来过了,但许庶妃毕竟怀着燕王的孩子,婢女还是跑了一趟,去东院找燕王;燕王刚睡下,又被叫起,心情烦躁地道:“她肚子痛,就去请大夫,本王又不是大夫。”
许庶妃的肚子并没什么大的问题,大夫请进来,诊了脉,开了张安胎的药方给她,还道:“是药三分毒,贵主子若是没什么大碍,最好还是不要用药的好。”
“行了,我知道了。”许庶妃不耐烦听他多言,让婢女送大夫出去,神色黯然地靠在软枕,为什么王爷突然冷落她了呢?他先前明明很在意她腹里的孩子的。
许庶妃百思不得其解,又因为杨灵芝的阻挠,她没办法见到燕王,人有些憔悴;燕王府两个怀孕的妇人,一个脸色红润,心情舒畅;一个面色苍白,心情低落。徐蛜认为许庶妃都是自找的,一点都不同情她。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十二,从江都收集证据的人回来了,沈丹遐翻看了一下,嘲讽地笑道:“这位许太太还真是生财有道啊!”
徐朗接过去一看,皱眉,道:“许大人这个清官原来就是这么个清廉法,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送去御史台?”
“就快过中秋节了,不能让人家在大牢里过节呀,十六日把这些送去御史台。”沈丹遐探身把徐朗手中的证据夺了过来,交给莫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