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的腰板挺得很直,宽大的袖子交叠,手上握着一卷书简端正跪坐在马车深处闭着眼假寐,“已经快到邯郸城门了。”
“什么?”赵跃吓得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胸口,因为原先的计划是要回赵宅备齐财物,出来的时候没带着小铜镜和《储氏菜谱》,菜谱倒不要紧,可那个小铜镜是她回现代的关键,她还没研究透呢!赵跃火急火燎对着外头的马夫,“停车!”
赵政的眼睁开了一条缝,随手便拿起竹简去敲她畏畏缩缩正努力伸出车帘子的脑袋,“莫要因为一己之私误了众人的行程。”
赵跃急得都快哭了,那车夫根本只听赵政的话,又不能说回去取铜镜,以赵小政的多疑,把小铜镜当成可疑之物给捏碎了,那她还不如直接跳马车试一下能不能死回去来的干脆。
“师傅、大爷…”赵跃憋了半天,宛若吃了一只苍蝇,可怜兮兮地对着车夫,“壮士,我要上茅房!”
“昨夜便没给过你机会喝水,莫要想着逃跑。”
赵政径直揪住乱窜的赵跃,将她拎回来定在马车的角落里,而后用随身带的笔墨紧挨着赵跃的腿脚画了一个圈,“老实呆着,一会儿让我发觉出了这个圈子,后果自负。”
赵跃张了张嘴,动也不敢再动一下,只觉得脊椎骨处发凉,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合着某赵政从昨夜抽风使唤她干活,是为了不让她有时间喝水?
赵政见她不敢乱窜了,心满意足地从宽大袖子里掏出一块竹片,慢悠悠的念起来,“嬴姓赵氏之女嬴瑾,又名赵丫、赵跃,名字有些多啊…不过,都是一样的…现今典给秦公孙赵政做婢女,从即日起,无论生死,皆由”
赵跃睁大了眼睛,伸手便要去抢,天杀的赵政,这是她的卖身契啊!
赵政眼皮也不抬一下,“要出圈了…”
“……”某赵跃…已哭晕在圈子里:随便了,爱咋样就咋样。
“皆由主人赵政发落。”赵政不依不饶的念完了,那嘴角还有几分得意,漫不经心的加重了最后两个字,“…一旦逃跑,死罪。”
“公孙,小赵日后都听你的,日后公孙让小赵往东,小赵绝对不敢往西。”赵跃本就是个矮子,控制着自己的脚,又坚持不出圈子,根本够不着那竹片,嗷嗷直叫,“这些东西都是形式主义,丢了吧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