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退你等退去,我自上阵杀敌,宁可死在敌营中,也不行懦夫之事。”
“你,你”
萧宏指着众将,气得难以言语,心中暗自骂道
“汝等皆元英手下败将,却不失自耻,在此猖狂。”
想罢,也不言语,只是恨恨离去。留下吕慧珍一人收拾残局。
“你等也休怪我,男儿远赴沙场,岂有不杀敌报国之理,临川王不晓军事,胆小怯懦,却是三军统帅,我又有何法?”
因为众将反对,萧宏不好退兵,也不进兵,只在洛口安下营寨,按兵不动。
已是深秋时节,凄冷的风吹拂着悲苦的人世,四季轮回,周而复始,一代代没完没了的争斗,名传青史,国家正统,就那么重要吗?漫山遍野的孤坟野冢,堆积如山的白骨骷髅。月色冷冷,鬼泣凄凄,每一次的万丈光芒背后,在九幽深谷里,又有多少孤苦的亡灵永远找不到归家的路。
枯叶缤纷,落花满天,伴着淡淡的香气和一丝寒人心骨的凄凉。元英席地而坐,吹起长笛,悠扬的笛声从嘴边轻轻地飘出,荡扬在空中,他心绪久久不能宁静,从目前来看,战局虽然顺利,萧宏胆小愚蠢,但是梁军已攻占合肥,兵锋所指,正是东陵,自己不得不分军东陵一线。若此时梁军攻打寿阳,从中间切断两线魏军,破坏供给线,后果将不堪设想,唯有派东路军渡过淮河,分兵两路,一路支援寿阳,保证己方粮道,和部队的连贯性,另一路攻打钟离,搅乱梁军的供给线,方为上策。可是那个东路军刑峦却迟迟不肯奉诏渡淮。他曾经密奏过皇帝,用傅永替代刑峦,可惜皇帝没有应充。
这时传来消息,大眼夫妇领着一队骑兵,渡过淮河,前来助阵。
“如此看来,奚康生肯定是不会来了”
元英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其实暗指刑峦。
杨大眼心领神会,说道
“我离开东线之时,刑安东按兵未动,似乎无意渡淮,奚将军托我给你带个话。梁军攻克梁城不久,按兵不动,大王若攻克洛水,敌军必败。”
元英沉默半晌,凄惨的笑道
“说来谈何容易,萧宏虽然愚蠢,但是韦虞却是当世良将,不可轻率冒进,刑峦不来,也自由他,我自有妙计,击败梁军。
门营之外,已下起淅淅沥沥的秋雨,元英深遂的目光穿过阴雨,投向远方。万千苍生的性命,就在其一念之间,他隐约感觉到,这一次会是他军旅生涯最大的转折点,战争就在于双方将帅斗智争勇,势力此消彼长,在狡猾沉稳的猎手面前,再聪明的对手,也会乱了方寸,走进自己设置的死胡同,永远跳不出自己所看见了天地,用偏见和傲慢将自己所想象的现实当成了的客观的存在,自己滑入最后的深渊。任何一个骄傲的人在失败来临之前,总是会固执的把自己看见的真相当做最后的真实。韦虞的沉稳已让他慢慢的发生了变化。聪明人在更聪明人面前就会变成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