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颜颜再度走了几步之后,心里打定了主意。
隔天,便忍着痛,写下了一封血书。
好说歹说,最终,这封血书,到了四皇子府外御林军的手上。
几次辗转,最终,送到了御书房的大总管手上。
当年也算是承了赵家的恩的。
这一次,算是他回报赵家的恩情吧。
“皇上,四皇子妃自请休弃,只是因为被禁于府中,所以,特意命人送来了血书一封。”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闻言头也不抬一下,“竟然还写了血书?”
“回皇上,奴才斗胆看了一眼,四皇子妃,似乎是有喜了。”
皇上手上的动作一顿,神色凝重了起来。
“拿来我看。”
“是,皇上。”
大总管将血书奉上,或许是因为指尖的疼痛难忍,所以,字写得并不及平时娟秀。
大意无非就是说自知是罪臣之女,不敢再沐浴皇恩,自请休弃,只是,昨晚晕倒之时,才知体内有了四皇子的血脉,特意恳请皇上能垂怜,留下这个孩子。
“有喜了?”
皇上的语气不冷不热,亦听不出喜怒。
大总管小心地瞄了一眼,飞速地垂下眼睑。
“回皇上,昨晚四皇子妃突然晕倒,后来叫了太医,诊出了喜脉。”
皇上淡淡地应了一声,许久之后,“派人照看着吧。”
“是,皇上。”
听这意思,赵颜颜极有可能会被贬,但绝对不会被弃。
或许,这就是赵颜颜所要的结果吧。
大总管命人备了东西送过去,既然现在皇上没有废任何一个人,那就都得按主子来伺候。
同时,又命人去了后宫传信儿。
皇后听闻赵颜颜有喜了,一时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
这个节骨眼儿上查出了喜脉,不必说,赵颜颜这个人自然是保住了。
可问题是,她还能再继续做这个皇子正妃吗?
皇后的宫门并不曾有任何的影响,所以,当即派了几位宫人前往探望,顺便,也帮着自己带几句话。
赵颜颜早料到皇后会对她有所敲打,也乖乖地等着呢。
“还请嬷嬷回禀娘娘,儿臣一切都明白,一切都是为了四殿下。儿臣会尽力保住这个孩子,另外,儿臣也绝不敢再贪恋正妃这个位子。”
皇后听到了回话,倒是放心了不少。
至少,这个赵颜颜还不算是一个蠢人。
如今竞争比较激烈的几位皇子,都不曾有好消息传来。
大皇子倒是有子嗣了,可他压根儿就志不在此,所以,皇上也从来不曾指望过他。
而夜明谨和夜明渊二人,纵然是有了正妃了,可是至今不曾有好消息传来。
所以,眼下若是夜明慎能有一个儿子,那绝对是能改变他的现状的。
冷静了两天的皇后,此时已经并不心急了。
皇上真正的怒火,是对赵家发的。
四皇子就算是有错,也不过就是因为娶了赵家女。
而这桩婚事,当初也是太后订下的,难道,皇上还能杀了太后不成?
再则,没了赵家,四皇子的势力将大大削弱,而他本人并不曾有任何过分的行为,所以,顶多就是关上一阵子。皇后相信,儿子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
只要没有证据能证明夜明慎和赵书棋有来往,那么,一切就都不成问题。
而皇上直到此刻,不曾下令搜查四皇子府,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一点,皇后还是想不太明白的。
若说是皇上顾念着父子之情,总觉得有些牵强了。
毕竟,在皇上的心目中,皇位可是最最重要的。
可若说是皇上信任夜明慎,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皇后的眼皮猛地一跳!
皇上不是没有派人搜查四皇子府,只是不曾大张旗鼓地去搜!
更甚至,极有可能皇上早就已经派人去搜过了,只是一无所获。
又或者,夜明慎的所有动向,一直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
这两种可能性,无论是哪一种,皇后都觉得后背发凉。
生在帝王之家,果然是得步步小心。
一步错,步步错!
与此同时,一名小内侍已经进入了清妃的宫中。
清妃将一张小纸条随手就扔进了一旁的炉子里。
看着上面的字迹一点点地变成了灰烬,她的心情似乎是格外好。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是本宫说的,只要是她能拿得出让本宫另眼相看的筹码来,本宫便有法子护住她,当然,若是筹码足够,说不定,本宫还能帮她保住了这正妃之位!”
小内侍的身体微动,“是,娘娘,奴才代四皇子妃谢娘娘抬举了。”
“现在谢就太早了。先回去传话吧。本宫听闻四皇子妃的手中还有一种奇药呢,若是想好了,便让她进宫吧。”
“是,娘娘。”
能在这宫里头活下来的,个个都是人精。
明白清妃娘娘这不仅是应下来了,而且还直接就给指点了一条明路。
只要四皇子妃肯将那味奇药献出来,自然就能离开四皇子府,到宫中一叙。
神不知鬼不觉地,二人就能达成同盟了……
当天晚上,赵颜颜找出了一个瓶子,就只等着宫中给出的信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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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公的态度,李相似乎是并不意外,不仅不怒,甚至还十分好脾气地笑了笑,“我这尊佛,的确是大了些。正巧,你这书房也该着重建了。”
梁国公一噎,瞪大了眼睛,“滚!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李相淡淡地看着他,“你也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就不能冷静下来好好地说几句话?”
梁国公再次被噎,面上多少有些不好看。
心中再次肯定,他们两个果然就是冤家!
每次跟他在一起说话,就没落着过好。
不把自己推坑里去,就是被他给贬得一文不值的。
现在更好了,直接被他当成了学生教训了。
“有话快说!”后面那句有屁快放,忍住了,没说出来。
真要说出来了,估计李相能把他这书房给他掀了。
梁国公其实心里头也有些憋屈,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能一直这么儒雅地活着。
当年的一桩桩,一件件,他们哪一个不是从鲜血染红的宫墙里走出来的?
怎么到了他身上,就只剩下优雅温和了?
梁国公的心里是有气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在朝堂上总是糊里糊涂地混着的原因。
“赵家就要倒了,不如我们猜猜看,接下来,是哪一家?”
梁国公的心头一颤。
许多被埋藏了多年的记忆,一瞬间就涌上了他的脑海。
那些尸体,那些残肢,那些血流成河的画面,震得他脑仁儿疼。
“你说这件事情是楚阳那小子干的?”
李相皱眉,这是他自进府以来,第一次对着梁国公冷言厉色,“没有规矩!那是静王爷!”
梁国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张了张嘴,然后脸色讪讪的。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我就乐意直呼其名了,怎么着吧?那小子跟我走地近,而且还乐意跟我亲近,就是不爱搭理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你有意见?”
李相看着对面这个男人冲着自己大呼小叫的,真觉得头疼。
年轻那会儿,怎么就会觉得这人不错,是可交之人呢?
认识这么年了,这人是个什么脾性,他自然是知晓的。
“行了,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梁国公也不乐意了,“你说谁胡搅蛮缠呢?”
“你还想不想听正事了?”
一句话,梁国公老实了。
“快说快说。”
两人聊地时间也不长,听说最后,还是梁国公气得把喝茶的桌子给掀了,然后大骂了李相几句之后,被他给轰走的。
“奶奶个熊的!滚!以后别再蹬我云家的大门,你这尊大佛,我云家请不起!”
梁国公直到人走后半天,还在骂骂咧咧的。
听说,后来还是管家将云夫人请来了,这才算是消停了。
却说李相面色阴沉地离开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回了相府。
一路上,脸都都阴得吓人,没有一个敢近前说话的。
直到进了书房,再没有外人在,李相的脸色,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许久之后,竟然轻笑出声。
“这个老东西,骂起人来,嘴巴倒是真毒!”
再说西京静王府。
楚阳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李远舟命人送来的那个字。
一看,便知是出自李相之手。
楚阳细细地看过之后,十分满意,当下,就拿着这个去找霍瑶光献宝去了。
“媳妇儿,你看,咱儿子有名字了。”
霍瑶光听见他这声儿,就觉得太阳穴直突突,她儿子都快俩月了,现在才有名字,这是一个很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说出去简直就是不要太丢人了。
思忖间,楚阳已经进来了。
手上还拿着一张纸,兴冲冲的样子,真是不忍直视。
“媳妇儿,你看看这名字取地咋样儿?”
霍瑶光看了一眼,“玄!”
“我觉得挺好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咱们儿子将来这铁定是要被万人膜拜的呀。”
霍瑶光的嘴角一抽,“被人膜拜的是佛!”
想成佛,就得先出家。
言外之意,你儿子未来是要当和尚吗?
一句话,立马就把楚阳的心思给浇灭了。
“我就是太高兴了,一时有些没管住。那个,媳妇儿你看看,咱们就给儿子叫这个名字吧。”
“谁取的?”
楚阳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霍瑶光的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楚阳一脸我骗你我就是狗的表情,也由不得霍瑶光不信了。
如此一来,小公子的大名,总算是有着落了。
楚玄!
楚阳抱着孩子,看着这孩子的眉眼越长越像他,忍不住就乐了。
“果然是我儿子呀,真是越来越像我了。”
“云容极送的那个金锁呢?你给我扔了呀?”
“没,扔进库房里了。先把咱娘送过来的金锁戴上就好。”
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