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淋淋,凉风将屋檐上挂着有些褪色的灯笼吹的吱吖吖响。
柳虞嫣慵懒的靠在软椅上,顾盼生辉的双目所有所思的盯着那张有些破损的桃红木桌,都说好人没好报,古人诚不欺我,她一个遵纪守法的三好公民,仅仅是因为舍身救小孩,就穿到女子讲究三从四德的古代,这也太坑爹了吧。
最坑爹的是,她竟然穿到刚刚失宠,兄长被贬职,自己又毫无势力的正六品贵人身上。
“喜儿,这天儿越发的凉了,小主自幼身子羸弱,你快些去尚寝局要些上好的银碳来。”柳虞嫣的陪嫁丫鬟月湫在门外低声对喜儿说道。
“是。”喜儿应了一声,快步走远。
柳虞嫣听得真真切切,她哑着嗓子对门外喊道:“月湫…”
“是,奴婢这就来了。”月湫轻轻推开门,将冒着热气的汤药放在桌子上,又往地上放着的暖炉里加了少许去年剩下的银碳,好让屋子内更暖和些。
月湫站在软椅边上,将柳虞嫣冻得有些冰凉的手握住,心疼的说道:“小主近日又瘦弱了许多,今儿个可要按时进食,莫要折腾坏自己的身子。”
“来,小主,张口喝口药吧。”月湫端起汤药,舀一勺吹吹,送到柳虞嫣的嘴边。
柳虞嫣咽下一口苦涩的汤药,好看的眉目紧紧皱在一块儿,月湫被她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不禁说道:“可惜咱们宫中的蜜饯吃完了,不然……”说到这里,月湫突然跪下,红着眼眶说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多嘴。”
“你快些起来吧,我早就不要那些玩意儿了。”柳虞嫣端起桌上的汤药一饮而尽,拿帕子擦擦嘴,月湫见状心疼的流下眼泪。
月湫从地上起身,低声对柳虞嫣说道:“张太医有事,可能会晚点为小主把脉,小主耐心等等。”
柳虞嫣点点头,低头摆弄着朴素的护甲,低头梳理着原主的记忆。
原来是原主的兄长被人诬陷关入大理寺,原主几次为她哥哥求情,把皇上惹毛,一怒之下褫夺贵嫔之位,降为正六品贵人。
通过记忆,柳虞嫣作为旁观人将身边的太监宫女看的清清楚楚,身边也就月湫和夏沁这两个人对原主忠心耿耿,还有个扫地小太监也一直待在原主身边,至于是真心还是会做戏,柳虞嫣和原主都分不清。
“小主先睡一会儿吧,这脸都憔悴了许多。”
柳虞嫣由月湫搀扶着躺到床上,她对正在拉帘帐的月湫说道:“你且去熬碗冰糖桂花粥,送去养心殿,不管他们要不要,你就硬塞到那里,就说是我亲自下厨为皇上熬制的,叮嘱皇上注意着自己的身子。”
月湫对柳虞嫣行个礼,表示自己明白,关上门便出去了。
……
有些昏暗的养心殿内,突然亮堂起来,皇帝晟煜拿着毛笔对厚厚的一沓奏折涂涂改改没有任何察觉。
皇帝的近身太监富顺将火折子吹灭轻咳一声,将一碗色泽光鲜的桂花粥放在案上:“皇上批了几个时辰的折子,想必也是累坏了,不如喝碗冰糖桂花粥缓缓吧。”
皇帝拿起勺子搅了搅,说道:“一听到这桂花,朕便想起柳贵嫔酿得一手上好的桂花米酒,那味道连这宫里御厨酿的都比不上。”
富顺低下头说道:“启禀皇上,前儿不久,柳贵嫔惹得您大怒,您已降她为正六品贵人了。”
“哦,是吗?”皇帝偏过头仔细想想,点点头继续开口不耐烦的说道:“那是她哭哭啼啼吵得朕心烦,朕本想着柳清蕴一案尽量少拖累她…”
皇帝低头喝口这粥,感叹了一声好粥,继续说道:“谁知她这么不识抬举,眼巴巴为柳清蕴求情,看来是朕从前太过宠爱她了。”
“哎?这粥是哪位厨子做的,味道还真是不错,朕要好好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