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想要取她性命?”说罢不再看凉瑾钰那难看的脸色,径自回到大堂。
凉瑾钰一瞥周遭的侍卫,笑的人畜无害:“等着本公子请你们吃饭呢?”看着他那狡诈的笑容,侍卫齐齐打了个寒颤。这瑾少与自家庄主似敌非友,不时前来骚扰庄主,却也一直摸不清他的底细。
“你知道她是宁家女!”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沈凉生头也未抬“知不知道又有何区别?在我眼里,不管她昔日如何风光,她如今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
“你——”似是没有想到沈凉生会回答的如此冷酷无情。凉瑾钰愣了一瞬,不过瞬间便恢复正常“你当真不记昔日宁家于你的救命之恩?”
“方才你也听她说了,宁家欠我的,我方才手下留情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至于她以后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都说沈庄主冷若冰霜、不近人情。如今看来当真不假。”凉瑾钰眸光一丝嘲讽三分讥诮的看着面前眸光冷淡不含半分情绪的人儿。心下暗道此人心思当真难测,便是对着救命恩人的遗孤也没半分情绪。
“瑾少若是无事还请移步庄外,鄙人庄小,装不下您这座大佛。”说完也不在看黑着脸的凉瑾钰一眼,穿过长长廊檐回了书房。
来到一面不起眼的墙壁前,脚步似不经意的在离墙中心三寸的地方微微用力,右手沿顺时针方向将放在一旁的书架上的灯座扭动一百八十度。一道暗门赫然呈现。推门而入,才发现一条窄窄的甬道直通地底,沿道而下,才发现里面竟亮堂如白昼一般。
两道尽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嵌入那镶金漆雕刻着传说中那九头神龙的柱中。地上铺着厚厚的绣着龙凤呈祥的锦缎延伸到路的尽头,往尽头处瞧去赫然是一把镶满了珍珠宝石黄金铸成的龙椅,上面铺着一张洁白无瑕的完整狐皮,看着便知道价值不菲,有市无价。面前一方金丝楠案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叠叠书信。
沈凉生随意的靠坐在上面,不复凉薄冷漠、无欲无求的模样。眼神带着三分掠夺与疯狂。
云脉地处沃民与北疆接壤处,降水充沛,河床受侵蚀不断加深,境内多山,因而形成山高谷深的情景。
由于处于两国交界处,近年来北疆蠢蠢欲动,有着打破各国长久以来还算安稳的局面,边界处不时会发生两国士兵交接冲突的情况,百姓人人自危,在这特殊的年代,人们所求不过一个安稳,于是纷纷向着南方向迁移,久而久之,云脉人口锐减,留下的大都是一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或是过着刀尖舔血日子的杀手剑客们。另一方面,此地对于某些想要避开世人暗中发展壮大的势力来说却又是最为安全的地方。而北疆近来虽频频挑衅,但其亦不可能贸然发动战争。
自出了魏宁山庄,宁凉便沿途一路去寻那天枢阁,多方询问未果。眼见天色已晚,本想寻一家客栈住下,习惯性掏银子的时候才想起早在魏宁山庄自己的身上的物什细软早已被尽数搜走。心下微微黯然,难道自己便要去那野外过一晚么?不知不觉中,月色渐渐漫上来,脚步落在那有着深深沟壑的青石路上,凉凉的月色至脚心而上蔓延至宁凉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