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曾经,爱情

遇见她只是个偶然。

原本是两个最不可能有交集的人。

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还在上学。他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若不是当初在躲人,为了保存那件东西,也不会误闯了这个地方,遇上了她。

说起来也都是狗血到不行的陈年旧事。

受伤,被救。

日久生情。

或者说,起初见到的时候,就被那一双无所畏惧的眼睛所倾倒。

当初,也是在这个地方,她救了他。

只是当时没有这木屋,就在那悬崖的下面,刚刚一个人躲雨的地方,她把整个干燥的空间留给了他,而她自己满身的水渍都顾不上去擦。

可能是从来没遇过这么傻的姑娘,以至于渐渐地喜欢上,到带着她离开。

只是好景不长,就在他以为能跟她就那样生活下去的时候,危险再一次来临。她流产,他迫不得已,为了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只能忍着痛,说了不爱。

还记得当初她的表情,她的眼神。

呆愣,傻笑,不敢置信,最后仿若是行尸走肉。

其实,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为了不让她再次陷入危险之地,他回了自己的家族,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却从未动过她一分一毫。

有时候,他不禁在想,这到底是爱还是执念。

想来想去,最后索性不去想。

辗转反侧,在事情渐渐地仿若是回归平静的时候,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她曾说:想要在这里终老,与世无争,不问世事,只有他和她,在最初相遇的地方,忘却一切的烦扰。

他说:好。

她却不信,硬是写在了照片的背面。

这里叫柳暗谷,可能是取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

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等了许久,却依旧是没见到她的人。

想着她可能是又嫁了人,或者是正被谁牵着,漫步于林荫小路,听着身边孩童们的欢歌笑语。

无数种可能他都想过,却没想过,等来的是一场丧葬。

等来的是这一盒的灰尘。

可是,即便是灰尘又怎么样,他也想要囚在身边。

她离开这里将近二十年,而今仍旧愿意葬于这个地方,难道不是还爱着他吗?

心里像是稻草一样疯涨,直到忍不住挖开那坟墓,只是想要离得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如果当初他知道,他这一辈子可以没了任何,却唯独不能没了她。

他宁可背弃家族,放弃那无数人追捧,想尽办法想到得到的东西,也要守了她一生安宁。

是他小看了爱情,高看了自己,才落得而今,心伤破碎,再也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都是我自以为是,以为一切皆可随着时间消逝而淡忘,却不想用了一辈子也没能放下,哪怕走的再远,也还是被她圈回了这个地方。”

沧桑的手温晴的抚摸着那骨灰盒,许久才自袖口中取出了一物。

视线从施小雪的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权子圣,“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以为过了这小路就到了尽头的时候,一转身绕过了一块儿狭窄的大石,后面竟然是一片十分开扩的地方。

对于这里的环境,施万全显然是并不陌生。但是悬崖下面,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小木屋,让施万全的眼里闪烁出了惊讶的神色。

仿佛是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看到有小木屋的出现。

施万全奇怪的蹙了眉,权子圣当即下令,“过去看看。”

权子圣的手下向来是权少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从来不会有一丁点的犹豫,这也是权子圣的人格魅力所在。

整个权氏,不会因为权子圣一个人不在就灭亡,可以说,即便是没有了权子圣,权氏照样会正常的运作下去,可能会出现一些纠纷,可能会有意见的分歧,却不会令权氏灭亡。

权子圣就相当于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神而停止转动,只是没有了神,会让人心灵上产生一种虚脱,权子圣便是这样一个存在。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小木屋上的茅草因着秋风的吹拂而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可能是茅草屋的主人手法并不纯熟,以至于房屋上的草随时都有要飞出去的危险。

心里像是被那左右飘动的茅草桡动似的难受。

施小雪把自己紧紧地扔在权子圣的怀里,身上宽大的羊绒披肩依旧遮不住这深秋的寒冷。

可能冷的并不是人,而是心。

权子圣的手下进去大概一分钟的时间就退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快步的走了回来,看了一眼权子圣,犹豫了一番才开口道:“权少,那人让您和夫人进去。”

“?”

施小雪脑袋里冒出来一团问号,难不成还是熟人?

看样子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他们会来一样。

侧头看了一眼权子圣,见男人眼里也带有疑惑,不由得更好奇起来。

“进去看看吧。”

权子圣沉声,施小雪点了点头。

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好怕。

小手拉扯着权子圣的手臂,跟着权子圣的身后进去。

房间很小,因着是没有电的缘故,在这阴雨天里显得格外的昏暗。

整个房间里堪称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桌子上的蜡烛随着外面的风吹进来被压得弯了腰,忽明忽暗的火光,也堪堪是照亮了桌子周围的部分。

男人便做在桌边。

看上去大概是有五六十一样,脸上的皱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显眼。

施小雪自认为不认识这样的人,在过去的二十几年中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是谁?”

问的可能有些唐突,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以及桌子前那熟悉的盒子,施小雪忍不住的颤抖着发问。

桌子上那熟悉的盒子不是其他,正是用来装母亲的骨灰的盒子。

眼前的男人跟母亲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母亲去世了,他都不让母亲获得想要的安宁?

“你不认识我……”

沧桑而沙哑的嗓音,似乎还带着无边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