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美女,跟一群丑八怪站在一起,丑八怪们会承认美女的美丽,而觉得自己丑陋吗?
绝不会!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天渐渐的变黑了,所有人都沉默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
哭泣就像瘟疫一样,在阴暗的仓库里散开。
“我们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明天我们就会被太阳晒死,不然就是饿死。”
“为什么我们昨天没有跟上他们,像狗一样活着,不如死了好”
“死了好死了好。”一个声音喃喃的说。
比尔听到这里,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他知道,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像昨天那样走出仓库,今天又会死去很多人。
不行,他绝不能看到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大家不要沮丧,听我说句话。”
“你是谁?”黑暗里,一个人疑惑的问。
“我是比尔。”
“那个疯子?你想说什么?诺克萨斯会入侵艾欧尼亚?哈哈!大家快听听这个疯子的高见。”那声音突然笑了起来,笑语中带着绝望与悲凉。
黑暗中,比尔紧紧地将手正握拳头,深深地吸了两口浑浊的空气。
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
“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说的话总是有用的,无论放弃什么,都不能放弃自己,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看见希望,不是吗?曾经不是有一位叫做卡门的老水手,活着回到了艾欧尼亚么,只要活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艘船,不再是奴隶!”
淡淡地月光,从仓库顶上的玻璃射了下来,仓库不再是一片漆黑。
比尔的话字字有力,在黑暗中哭泣的人,仿佛从哪铿锵有力的话中,听到了什么,哭泣的声音小了不少。
“别做梦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我从来不会做梦!”比尔自信的说。
“呵呵,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了,做的事比任何人都多,却像狗一样活着,为什么二十年了,我还没有离开这鬼地方?”
“二十年?你不是艾欧尼亚人?”
“二十年前是艾欧尼亚人,但现在,不论我承不承认,我都是一个奴隶!我和其他几个奴隶,在今天被安排和你们一起负责这船上的卫生,你认为在这里活下去,真有那么容易?你知道在这二十年里,在这艘船上,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被扔进海里,这艘船是海盗的天堂,奴隶的地狱。”
“但有人活下来,并且逃出去了,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比尔坚定的说。
“我知道你口中所说的艾欧尼亚老水手是谁,他叫卡门,是我朋友,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呗劫持到这艘船上,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回到艾欧尼亚的吗?”
“怎样回去的?”黑暗中,一个焦急的声音,询问着那位声音沙哑的奴隶。
“哈哈,可笑!他是在甲板上失足掉进海里,被海浪冲到艾欧尼亚的,在这艘船伤,曾经有多少个活人掉进了海里,但是又有多少人活着回到了岸上?除了海盗们,没有一位奴隶,能值得自己身在何处,在哪片海域,你能保证你跳进海里,就能被冲上岸边?”
仓库里又安静了下来,他们刚看见希望,却又听到了希望破碎的声音,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沮丧的事情了。
“哈哈哈。”黑暗中,响起了比尔爽朗的笑声,“没有人能限制我的自由,就算是文森特也不行,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我会逃离这里。”
“疯子说梦话。”
“你错了,我比尔绝不会说梦话,我说的话,一定会实现!我不会像你们一样,躲在黑暗里落泪,同情自己,可怜自己,用幻想来麻痹自己,用死亡来逃避现实。”
“说得对,如果我们自己都放弃自己了,谁还能救我们?”
“哈哈哈哈。”一个豪爽无比的笑声,响了起来。
“普朗克,你在笑什么?”那位声音沙哑的奴隶说。
“我在笑愚蠢的人,不知道海洋的可怕。”
那晚,比尔仿佛在噩梦中,又听见了两声“咚”。
第二天,早,大雨忽至。
在海上,就连经验丰富的老水手,都不能预测这见了鬼的天气。
“别偷懒!趁着大雨,你们可以好好的将船板擦干净!”
那位满脸刀疤的海盗---阿盖尔躲在船舱的屋檐下,对着在大雨中擦甲板的人群吼道。
大雨密集地就像是装饰用的珠帘一般,头顶上黑压压地乌云,似乎随时都能压下来,海浪在远处惊涛起伏。
像冥渊号这样的巨大的帆船,也不免在狂风暴雨中摇曳。
在甲板上,就连站都站不稳,几乎所有人,都将胸口紧紧地贴在甲板上,手抓着甲板边缘的木栏杆。
以免一个站不稳,掉进海里。
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天气下擦船板?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国王有洁癖?
船板到底擦不擦得干净?擦干净了又有什么用,走在上面,不是一样会惹上灰尘吗?
这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奴隶们的脑海里盘旋着。
在冥渊号最顶端的船舱里,文森特坐在柔软的皮椅上,手中握着金黄色的朗姆酒。
船舱里的唱碟机,放着优雅地隐约,狂风吹着雨水,透过窗子,打在他微笑的脸上。
他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甲板上挣扎的人们。
忽然,一阵遮天巨浪,从冥渊号远处拔起,向甲板上挣扎的人们打来。
“啊!”一位正在甲板中心的人,见着巨浪快要压在他的头顶,惊叫一声。
等到海水从甲板边缘流出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啊”似乎是他最后的遗言。
“哥哥,你在哪?”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在雨雾中慌张地吼道。
“我在”
“哗。”又是一道巨浪打在甲板上。
过了一会。
“哥哥!!你在哪里?”那男孩嘴里还喊着海水,慌张地喊道。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残酷的雨水,打在甲板上的声音。
雨渐渐地小了,人似乎又少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