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我也大概知道这个告状的人是谁,无非是整天没事在我屋子附近转悠的几个穷小子,他们应该看见过戴红军来我的屋子里。
当时我心里那个恨啊,好不容易混个吃饱肚子,没想到就这样被人给坏了好事,说实话,那时候我就有杀人的心思了。
可没想到真就有人送上门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戴红军的胆量鼓励了那个死鬼,居然深更半夜从窗户爬进来想占便宜,结果,刚趴在我身上就被我在他身上一刀刺了一个透明窟窿,然后把尸体藏在了床底下。”
“啊。”戴明蓝惊呼了一声。
玄月却一脸平静地说道:“说实话,这事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按道理来说,我可从来没有杀过人,第一次杀人难免害怕,但奇怪的是我当时一点都不害怕,那感觉就像杀了一头猪,一只鸡,心里面只觉得痛快。”
戴明蓝焦急道:“那你赶紧跑啊,要是被抓住了哪有活路?”
玄月哼了一声道:“说实话,我本来当天晚上就想跑了,这样也就不会搭上两条命了,我我心里面总有一丝期盼,盼着戴红军这混蛋能再来一次,现在想想,我当时确实爱上这个男人了。”
戴明蓝疑惑道:“你还敢等他?他是警察,人家告他一状就被吓住了,要是知道你杀了人,非抓你不可。”
玄月哼了一声道:“抓我?我那个时候早就活腻了,他要是敢抓我的话,我就把什么都兜出来,他也别想有个善终,说实话,第二天我还想去公安局找他呢。
可没想到半夜时分我正在清理床上血迹的时候,这个死鬼的婆娘好像猜到男人昨晚来了我的屋子,一个人跑来敲门,我生怕惊动了左邻右舍,只好开门让她进来,在她看见床上的血迹正要尖叫的时候,被我一刀抹了脖子。”
戴明蓝又是医生惊呼,吃惊道:“师傅,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天生就是一个杀手啊。”
玄月哼了一声道:“一个心里充满了仇恨的女人跟一台杀人机器也差不多,反正已经杀了一个,又何必在乎多杀一个,何况,这些穷小子分光了我家的财产,居然还想在我身上占便宜,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戴明蓝似乎也受到了玄月的感染,咬牙切齿道:“该杀。不过,师傅,现在应该跑路了吧?”
玄月点点头,说道:“那当然,在杀了两个人之后,我算是对戴红军这个王八蛋彻底心凉了,记得当时我就用一盆冷水冲干净了身上的血迹,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又找来半桶煤油浇在两具尸体上面,然后放了一把火,就跑掉了。后来才知道,那一把火救了我一条命、
现在想想,也可能是戴红军故意要放我一马,把其中一具烧焦的尸体当成了我,等他们搞清楚尸体身份的时候,我已经逃出了南安县县城,来到了关北镇的关家村了。”
戴明蓝虽然自小待在玄月的身边,可对于师傅的来历和白云寺的一些隐秘知之甚少,平时虽然也从泸沽和璇玑那里听过一些传闻,可毕竟真真假假无法考证。
只是玄月从来不愿意说以前的事情,所以她也不敢问,今天听师傅要给自己交个底,顿时又兴奋又紧张,这倒不是她对师傅的来历有多大的兴趣,而是一心想知道自己的来历。
玄月师太好像早就猜透了戴明蓝的心思,盯着她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准确点说你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因为你可能早就猜到我们是母女了,否则,我也不会这么信任你。”
戴明蓝扭捏道:“师傅,我从小跟着你长大,即便我不是你生的,在我眼里也和亲生母亲没两样,不过,我确实想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是谁。”
玄月闭上眼睛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确实是我亲生的女儿,并且还是在我五十多岁的时候生的,不仅是我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
我之所以一直瞒着这件事,一方面为了维护出家人的体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你的将来打算,虽然你从小就剃光了脑袋,并且给你取了法号,但你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尼姑,这些事情即便连泸沽璇玑也不清楚。”
戴明蓝一脸惊讶道:“师傅,你不是说我从小就在白云寺长大吗?怎么能瞒得住泸沽和璇玑呢?”
玄月缓缓说道:“只要我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事情自然就瞒得住,实际上我这辈子生的孩子都都是交给他们的父亲抚养。
只有你和明月是个例外,当年我为了生下你出去云游了三四个月,生你的地方就在我堂哥戴万林的家里。”
“戴万林?”戴明蓝一脸疑惑地问道。
玄月嗔道:“就是官塘村的戴峰家,他是我的侄子,如果论资排辈的话,别看他一把年纪,还要叫你一声老妹呢,他的儿子女儿都该叫你姨婆了。”
说着,见戴明蓝胀红了脸,继续说道:“我生下你之后,原本想留在戴万林家里抚养,可不知为什么,也可能是因为五十来岁才生下的孩子,心里总有点舍不得。
回到白云寺之后,心里总是记挂,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在你两岁的时候接到了山上,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我。
所以,泸沽璇玑她们只知道你是我化缘的时候捡回来的孤儿,并不清楚是我的亲生女儿,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从小就对你另眼相看,后来她们可能也起过疑心,但总归只是疑心而已。”
戴明蓝怔怔地楞了一会儿,不解道:“师傅,你刚才说只有我和戴明月没有交给生父抚养,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们的生父已经不在人世?”
玄月没有直接回答戴明蓝的问题,而是缓缓说道:“要说明月的身世,那只能从我自己的身世说起。”
戴明蓝原本急着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一听玄月要说自己的身世,只好憋着没有继续发问,只听师傅继续说道:“其实民间对我的身世早有传言,并且基本上是真实的,我确实是南安县大地主戴振英的亲孙女。
只是生不逢时,十五岁的时候你爷爷就被枪毙了,你奶奶没多久也死了,家产被抢的精光,家里的两个哥哥送到了劳改队去做苦工,就再也没有回来,只剩下我一个人住在一栋破屋子里饿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