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雕果然能动,是另一条道路的开关。
按下开关,瀑布截流,人工的溪沟暴露在眼前,而瀑布正下方出现了一个洞口。
洞里十分潮湿,脚底是没过小腿的冰凉刺骨的泉水,火折子点了几次才燃。借着微弱的火光,她在弯曲的洞壁内缓慢行走。这种感觉和走在公馆底下的牢房十分相似,她忍不住咽了口水,提高了警惕。
一种莫名的恐惧包围着她,这种恐惧不是来源于对未知的恐惧,而是对已经预知前方会出现什么的恐惧。是对paradise和虎头的恐惧。
路很快到了尽头,尽头是一间水牢,里面有很多具被铁链束缚的骨骸。那些骨骸的旁边有一个巨大的箱子。箱子很眼熟,她曾经见过,就在公馆底下。
心脏狂跳不止,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掩盖了周围所有的声响。
傅元君伸出的手微微发抖,下定决心后猛然掀开了未上锁的木箱,眼前白光一闪,下一秒眼睛立即被人捂住。
傅元君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手慢了一步只来得及盖在那人的手上,耳畔随即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是我。别看。”是沈长水的声音。
紧绷的心一下松弛下来,傅元君松了口气,拉开了他的手。
木箱已经被他关上了,沈长水气喘吁吁,脚下的水几乎湿了一身,想也知道他定然是跑过来的。
“是骨头?”她问他。
“嗯。”沈长水点头,“是公馆下面那种。”
“果然没错。”她思忖半晌,抬眼望向沈长水。
那种打量的目光望得他十分不安和难耐,不自然的扯动嘴角,问她:“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你身上怎么有股脂粉味?”
沈长水一愣,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天堂之门,一生只开一次。
如果paradise只是巧合,为什么只敲一下,门就开了。
门内乱成一团,捂着下=身逃跑的,拿起武器反抗的,缩在墙角不敢动的。枪声,喊声,哭声,叫骂声。
傅元君怔怔的看着门内的一切,像一个无关的局外人。
公馆里的尸骨,和这件事有关系?天堂到底是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的为之一震,发了疯似的冲进去,一间一间撩开帷幔。
门后是与地面房屋内部结构无异的屋子,俨然是将一座大宅搬到了地底。唯一不同的是屋子内部没有隔成一间一间的房间,几根粗=大梁柱后面有一排排的青纱帐,青纱帐内外风光若隐若现,纱帐内只有一张大床,床头有一张小方桌。
撩开青纱帐,每个帐中都有一个人。这些人似男似女,骨瘦如柴,手脚被铁链束缚,一动不能动的躺在床上,无一例外的没有指甲。
傅元君的手越拽越紧,闷得喘不过气来。
好在这些人没有缺胳膊少腿,看着还像个人样。
龙北发觉傅元君不太对劲,想起她是个女子,又是个富家小姐,看这些东西始终不太妥当,就算和傅子楠是朋友,见过不少尸体,猛然见了这样人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是免不了难以接受。
他交代伢子不能放跑这里任何一人,跟在傅元君身后想将她拉回来。
谁知傅元君纱帐撩了一间又一间,床上有些人的模样实在骇人,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傅元君却没有丝毫害怕,目光紧紧盯着那些人的左腿,且喃喃念着:“为什么,为什么”
可他来不及深究傅元君是否魔怔,伢子来报,疑似头目的人从其中一条岔道跑了。
“那你愣着干嘛?!追啊!”顾不上傅元君,大活人一个,总不至于在这里出了事。龙北留下部分警员清理现场,和伢子一起追了上去。
剩下的警员忙着与反抗之人搏斗,谁也没有注意到傅元君何时消失。
洞穴暗道曲折,龙北等人七拐八拐,沿着暗道追到洞穴外面,被另一批队伍团团围住。
龙北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才看见沈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