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了，但是在能够活下来这个前提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选的。

“扑通……”

受尽推残的警卫终于倒在地上，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无神的眼睛望着夜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咒怨苍天的不公？

王宏蹒跚站起，接连吞食了好几个人的血液，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许多严重的、致命的地方已经初步愈合，血淋淋的肌肉开始止血，破损的组织也开始缓慢长出肉芽，但这一切都掩盖不了，他那满脸鲜血，有如凶魔恶鬼一样的神情。

他丢下手里的尸体，站在原地，有那么一会儿，茫然若失。

然后惨笑了几声，脚步蹒跚地向铁门外走去。

将要出门的时候，又折了回来，从地上捡起了那警卫被剥掉的衣服……

“林，林晓文，是，是你……杀的他们！”

“你说什么？！”

林晓文扭过头来，瞪着许环，表情有些不善。

你胡说些什么？！

“我，我没有乱说，是你，真的是你……”许环结结巴巴道，望着林晓文的眼睛里固然有些惊恐，但更多的，居然还是崇拜？

“你，之前我看到，你追着我，然后遇到了这……四个人，然后你就以一对四，一个人干掉了他们四个……现在，他们全都死了！难道……不是你杀的？”

这特么联系得上么？

林晓文哭笑不得，也顾不得隐瞒什么了，直接道：“谁告诉你那是真的？你不会是做了一场梦吧？”

“是的，我记得有个人对我说，‘就当是自己做了一个梦吧，梦醒后，你依然是你，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许环，这个世界还是那么美好，没有杀戮，没有死亡，什么都……没有发生。’”

许环痴痴地望着林晓文，“那个人，是你吧？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做了一个梦，就算是梦吧……为什么里面会有你？”

“梦当然……”

“为什么你知道我在梦里遇见过什么？”

“……”

“为什么，你在我梦里杀了这四个人，他们现在……全都死了？”

许环越说声音越高，她猛地挥起自己的手，手里，抓着一张画着四个人头像的纸！

而面前的电视屏幕上，便是同样的四张脸！

“你……你……”

老吴挣扎着说道，但是咽喉被穿透的他，这最后的声音也只化作“咝咝”的低响，消弥于空气之中。

然后他就一点点地软倒了下去。

“老吴，怎么了？”

另外那名警卫正在低头检查地上的人体，他忽然发现其中一名“尸体”似乎还有些气息，心中一喜，对于身后发出来的低低声音，也就没有在意，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却没有听到老吴的回答。

“这个人还没死……老吴，快来帮帮我……”

惊喜地一回头，迎面正见到一个闪着两点红光的黑影，挟着一股腥风猛地向他扑来！

他本能地想躲，但身子刚一动，项部的大血管就被狠狠咬了个正着，鲜血四溅，身上的力气也飞快地消失了下去。

“呃……你……”

剧痛之后是晕迷，身体似乎越来越轻，所有的感觉渐渐都离自己而去……

最后的一点知觉，听到那个名叫王宏的人，低声狞笑：

“想杀我？嘿嘿……就算老_子活不了，也要拖着你们这帮人一起去死……”

不关我的事啊……

警卫垂死之际，最后心想：我只是收点红钱，从中牵牵线，做点小安排而已，早知道就不……

王宏嘴边汩汩流着鲜血，却忽然道：

“你知道吗？老_子小的时候，觉得自己家里有钱，老爸又对我不错，我要什么就有什么，这辈子应该做得不错了吧？”

“结果……”

“老_子还没长大，我妈就走了……据说，她离开家没多久，就被人给找到，硬是把她活活吊死在偏僻的郊区树木里……”

“当时还小啊，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长大了，才知道我爸原来做了不少坏事，这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总会祸及妻儿的，你说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

王宏也没想他回答，仍然一个人用那种梦呓般的声音自言自语：

“有人跟我说过，什么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什么的，老_子觉得这是放屁，老_子身边那么多人做了坏事，怎么没看见有什么报应？！那都是电视里演的，胡弄小孩子的话！”

“没想到，有一天轮到自己时，才发现这特么居然是真的……”

“妈妈死了，现在轮到我了，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轮到我老爸……说起来什么坏事都是他干的，关我娘俩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