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钱的事情,搞得我一直心神不宁的,返回出租屋,刚把门打开,就察觉到家里有些不一样,集中精神检查,看见一道胖乎乎,又矮小的身影正在客厅里飘来飘去,十分吃力地抱着扫帚,在帮我打扫地面。
她很小,扫帚比小丫还要高出半截,只能用两只手才能抱着住,小丫很吃力,但打扫的时候却格外认真。
看见这小东西,我原本郁结在心中的愁闷顿时一扫而空,忽然觉得很轻松,对她招了招手,小丫便丢了扫帚,跳到我怀里,像个小宠物一般地讨好,冲我痴痴地笑。
这个小东西,脑子懵懵懂懂的,却没忘记我是她的主人,对我又是锤肩,又是捏腿,我让她别闹了,轻轻把小丫抱在了大腿上,说这些是谁教你的?
小丫茫然,摇头,张开嘴对我甜甜地傻笑,又指了指地板,好像在跟我炫耀,想说地上的脏东西都是她收拾好的,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我能用意识跟小丫交流,不过那样比较耗神,既然大概猜得到她想说什么,我就懒得再进行精神沟通了,说小蠢货,不是这样打扫的。
她眨巴眼睛,小脸发苦,很委屈地比划了几下,想说自己已经打扫好久了,但是地总拖不干净。我就笑,说你这样弄,弄到明年也干净不了啊,算了,还是放着我来吧。
小丫不肯,又飘起来,去抢我的扫帚,她是灵体,移动的速度自然要比我快得多,可灵体基本抓不住实物,所以抱着扫帚的小丫特别吃力。
我看着正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把地板扫干净的小丫,鼻尖莫名就是一酸,这丫头,死了变成鬼,还没忘记做家务,她生前到底该多听话,多乖巧呢?
这么可爱又乖巧听话的女儿,孙勇那个王八蛋,当初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啊!
现在孙勇成了在逃的杀人犯,我心中也暗下决心,一旦让我把这家伙找到,必然会弄死他,算是个小丫一个交代。
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给我们上演这一出,立刻在他青肿的脸上补了一拳,说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以为死不认账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谁知这老头居然把脸抬起来,口齿含混不清地对着张经理大喊道,“经理,我是冤枉的,这帮警察屈打成招,我脸上的伤你也看到了,如果我被带进警局之后出了什么事,麻烦你们为我做个见证。”
“赵队长,这……”张经理上前指了指被我揍得鼻青脸肿的老头,说警察抓人总得讲点道理吧,我已经足够配合你们了,现在老何给你的人打得这么惨,我们公司这边的监控录像可是拍得一清二楚,这算不算暴力执法?
赵德凯没料到张经理居然会这样反问自己,一时没想好该怎么说,我接口道,“是不是他干的,进了警局自然能够审问出来,老赵,先把人带走吧,如果这老头真是被冤枉的,我会赔偿他所有的医药费!”
张经理说这样最好,两位,本公司诚信经营,我们也都是守法的人,希望警方能够给出个公平合理的处置方案,不要让我公司的员工蒙受不白的冤屈。
赵德凯强压下怒火,说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将这老头塞进了警车后面,我坐进了副驾驶,赵德凯则负责开车将人送回警局,那老头蹲在后面也不说话,只是不时抬头看看我们,嘿嘿冷笑。
我回头冷着脸说道,“你笑什么,以为没有证据,我就拿你没办法吗?杀人偿命,天公地道,就算警方不能给你定罪,我一样有办法让你付出代价。”
老头反倒一脸平静,说怎么,刚才是暴力执法,现在又要对我进行人身威胁吗?警官,你身边这小子打算对我动用私刑,你到底管不管?
赵德凯强压火气,说林寒不会这么做的,不过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不要逞无畏的口舌之辨,现在先要弄死你的人可不只是林寒一个,那个被死者的家属恐怕不会放过你的。
姓何的老头冷笑道,“我又没罪,怕什么?就算死者的家属想找人算账,也找不到我这个和案子毫不相关的人身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现在就掐死他的冲动,说不管你如何狡辩,我都必须为我失去的朋友讨一个说法,如果你够聪明,回了警局之后最好老实把自己的犯罪过程交代出来,否则即便警方拿你没办法,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讨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