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三日,正是天寒料峭,万家炊烟升起的时候,再过几天便是新年,百姓人家都放下平日的忙碌,围着火炉嗑着瓜子,一家子团圆在一起。
而对于今年大康武林的江湖人来说,什么过不过年的,刀口上舔血的时候唯一想的便是如何尽快将敌人打倒。
“啊呸,又吃一嘴壳,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个瘦高男人蹲在沙滩上,将刚吃进去的蟹腿吐了出来。他是西北人,吃不惯这些海产。
“嘘,别这么大声,那边就是姜庄主的营帐,都在里面议事呢,小心被人听见,你这辈子前途就完了。”跟他吃一锅海鲜汤的青胡茬小哥压着声音说。
瘦高男人把手里的半只蟹丢回锅里,一屁股坐在沙子上,愤愤不平地说:
“咱们倒是想多出点力挣个好前途呢,可他姜庄主给咱们这个机会吗?安排六大门派的人从正面进攻,让咱们从小路绕,小路上有什么呀,连流沙门的阿猫阿狗都看不见,更别提立功出头了。”
青胡茬小哥安抚他:
“别这么想,姜庄主也是为咱们好,咱们武功不如人家,上去了不知流沙门深浅,万一被发现指不定现在命都没了。再说一早不都通知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打探流沙门的实力,摸清他们的各路暗道小道,以便日后真正进攻时能知己知彼,方能减少咱们的伤亡。”
瘦高男人也只是抱怨抱怨,毕竟他们都来这儿一个多月了,就天天晚上偷偷摸摸地撑个小船在海上漂半天,其余时间都住在这个密封性不怎么强的帐篷里,闻着咸湿的海风,吃着腥咸的海鱼,连酒里都掺着一股腥味,日子没劲极了。
“你说他们商量来商量去的,都商量出什么了?咱们什么时候能痛痛快快跟流沙门打一场?”
瘦高男人皱着眉盯着那间“议事堂”帐篷,对于这些江湖前辈的决策水平产生了怀疑。
青胡茬小哥给锅下面添了点柴,说道:“流沙门老巢坐落在海上的岛屿,这片海域暗礁颇多,现在这个时节又浓雾频繁,这时候攻打本就困难重重,咱们这些人里懂得水性的少,功夫在水上施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