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峰也是同样的惊诧,因为这个人就是徐音的姨妈、省里的方部长方卉。自从上次,韩峰在方卉的办公室内与她有过一番对话以来,韩峰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在工行偶遇上。韩峰回想刚才接待员告诉他,说有省领导在这里,原来说的就是方卉!
方卉只是朝韩峰愣了一眼,随后她就当不认识韩峰一般,继续往前走去。方卉身边的人,包括她的秘书杨彬在内,也是瞥了韩峰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对他们来说,韩峰无疑就是一个不值得他们浪费眼神的小人物。韩峰也不去在意他们,站在原地,打算等工行的老总回进来之后,找他谈谈合作。
然而,出乎韩峰意料的是,方卉朝前面走了几步之后,忽地停下了脚步。跟在后面的陪同人员也都停下了脚步,纳闷方卉为何忽然又停下来。方卉却不管这些人的惊讶,就向着韩峰走了过来。方卉身旁的杨彬很吃惊,忙跟上去说:“方部长,等会省里还有会。”方卉却不管他,说道:“这个年轻人我认识,我跟他说句话,就走。”杨彬就不敢再劝了,其他领导知道不方便跟进,就站在原地等着。
韩峰也有些惊讶,方卉竟然专门停下来,朝自己走过来。今天的方卉是一套白西服,上身是白色的衬衣,胸口别着一根精致的胸针,下身是白色短裙,整个人显得特别清爽、精神。待她走近的时候,韩峰出于礼貌地道:“方部长,你好。”方卉停住了脚步,比他矮了半个头,但是仍然显得亭亭玉立,她微微点了下头,问道:“今天在这里做什么?贷款吗?”
韩峰想道,方卉也是不同意他和徐音在一起的,如今问他是否贷款,估计是想要掌握他最近的经济状况,如果得知他是贷款,估计回去之后又要劝徐音不要跟自己在一起了。韩峰就摇头说:“不是贷款,我是来跟工行谈合作的。”方卉有些意外地问道:“谈合作?什么合作?”
方卉转向了工行的老总,那个身材魁梧的老总,也大致听到了韩峰的话,他表示不解地摇了摇头。韩峰就说:“我事先没有预约。”方卉听后又点了下头,问道:“你想要跟工行合作的项目是什么?”韩峰说:“我们有一个‘易支付’项目,是一个网上支付的项目,想要找一家银行合作。”
“易支付”?网上支付项目?方卉一下子没有听明白,但是她知道此刻不是详细了解细节的时候,就说:“好,祝你们谈得愉快。再见。”说着,方卉就转过身,朝银行外走去了。
韩峰就等待着陆可儿再打电话过来,他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人经常会陷入无谓的等待之中,这无谓是因为你决定不了结果。在这种时候,韩峰就什么都不想,不去太在意。所以,当陆可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的时候,韩峰也没有太失望。
陆可儿在电话之中复述了市建行陶总的话,意思是,陶国欢昨天就向董事长去汇报了这个事情,董事长满口答应,说这是一种创新,可以一试。还表扬陶国欢一到宁州分行就尝试创新,表明了他想干事的态度,并说第二天在董事会议上通过一下。陶国欢满以为,第二天能顺利通过了。
然而,过了一个晚上,董事长的意思就全变了。从昨天的支持变成了一口否决。其他的董事也纷纷附和董事长的意思,说这个‘易支付’有很大的风险;况且是跟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合作,对建行这样的国企银行来说,是掉身价的事。于是,董事会众口一词,反对与“易支付”合作。陶国欢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全变了?
陆可儿猜测:“会不会有人在从中作梗?”韩峰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有外力在起作用。可是我们现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小动作。”陆可儿又问:“在‘易支付’这个事情上,我和姐姐几乎都没跟外人讲过。你那边有没有跟不可靠的人提起过?”关于“易支付”上,韩峰跟徐音都没怎么说起过:“我在外面,从未说起‘易支付’的事情。”
陆可儿猜测道:“那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一种可能,就是昨天你和姐姐去过的市商业银行,那个商业银行的老总与建行打招呼,让他们也别跟我们合作;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你自己的公司中有内鬼,因为昨天我们在你公司里讨论过这个事情。”
“商业银行的老总与建行打招呼?建行会听他的吗?这种可能性不是特别大。”韩峰分析道,“至于我公司有内鬼……”韩峰排摸着他公司中的三个人,钟允是他从深市请来的,韩峰已经答应她做公司的股东,所以韩峰是绝对信任她的;陆芳儿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利益、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自己理想,她还通宵达旦地把设计做出来给他看,所以她也不会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情。
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了周铭这个小年轻了。韩峰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周铭那天神思恍惚的样子。最好不要是周铭……这个小年轻他本来是要重点培养的……韩峰没有把对周铭的猜测对陆可儿说,他换了一个角度说:“现在去猜测是谁透露了消息,也无济于事。毕竟,‘易支付’与哪家银行合作的事情,早晚是要被人知道的。如果我们不能找对一家银行,就算我们与他们开始了合作,只要有人从中作梗,银行要找个理由中断与我们合作,是很容易的。”
陆可儿觉得韩峰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她说:“看来,我们接下去的任务,还是重在寻找愿意跟我们合作的银行。”韩峰说:“没错,我们现在只找了两家,只要没有把宁州的银行找遍,我们就还有希望。”陆可儿说:“那么,我们就分头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