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我看到蔚景了

路人骂骂咧咧,他也顾不上。

一颗心跳到了极致,他喘息着,一路大喊着“让开,让开,让开!”

路人便纷纷退至两旁,看疯子发疯一般看着他。

朦胧光影中,他看到女子似乎脚尖一点,飞身而起,越过了一面矮墙,然后,便不见了踪影。

他浑身一僵,顿住脚步。

会轻功?!

想抬眼再看,眼前却已经一团黑暗,死寂一般的黑暗,连时断时续的光影都没了。

高朗拧着一包芙蓉糕从店堂里面出来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站在大街中央的身影。

皇上?

天!

他怎么不在茶楼呆着,跑到大街上作甚,跑到大街上也无所谓,木桩一般立在路中央又是作甚?

寻死?!

他被自己一晃而过的荒唐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一手提着糕点,一手拨着拥挤的人群,往男人那边赶。

车来车往从男人身边经过,高朗吓得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那些车辆行人虽都知避开,却免不了破口骂上几句。

男人却像没听到,站在那里就好似失了灵魂一般。

“爷,爷,你怎么站在这里?”

终于来到男人跟前,高朗快速将男人拉到了路边上。

男人反手抓了他的腕,那力道重得几乎要捏碎他的手骨一般。

“我看到蔚景了……”

高朗一震。

为他的话,也为他的口气。

他用是我,不是朕,用的是蔚景,不是皇后。

皇后明明已经死了。

而且,他竟然还用的“看”。

他看得到吗?

皱眉看进男人的眼睛,除了染着一层淡淡的血色,没有任何倒影。

看来真是思念成狂了。

而且,这脸颊上是怎么回事?

冠玉一般的左脸上,清晰地映着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高朗一震。

什么情况?

这个男人被人打了?

他们的皇上被人打了?

“皇上,你的脸……”

而男人皱着眉,似是很痛苦,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口中喃喃有词。

“不是她,会轻功……”

高朗心中一痛,原本不忍心说的,可看到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得不残忍地提醒他:“皇上,皇后娘娘已经不在了,皇上是太想念皇后娘娘了,才会出现幻觉。”

目光触及到男人手中锦巾攥住的一方素帕,他一怔。

这帕子有些熟悉,他见过。

想了想,才想起那个被他不小心撞掉东西的女子。

再联想到男人脸上的掌印。

就不难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揭了女子的面巾,女子给了他一耳光。

因为这个男人将女子当成了皇后。

是这样吗?

是了,就是这样。

可是,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是皇后?

虽说跟蔚景接触不多,却也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很温暖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眉目如此清冷,甚至清冷得有些可怕。

“皇上是说,戴着这方帕子的女人是皇后娘娘是吗?皇上真的认错人了,属下刚刚跟她有过接触的,她绝对不是皇后娘娘。”

“是啊,她怎么可能是蔚景呢?她不是……”男人声音恍惚。

“嗯,”高朗点头,末了,又强调了一句,“绝对不是!”

在矮墙的另一头,蔚景手里提着大包小包,靠在墙面上微微喘息。

还是婆婆想得周到。

那日提出让她出谷买东西,后又说让她缓缓,婆婆说,她一点功夫不会,就这样出来,她真的放心不下,可武功不是朝夕就能学会的,那是得日积月累、漫长的过程,而且她现在有孕在身,也不适宜练武。

所以,婆婆决定花最短的时间,教会她一点简单的轻功,在危急的时候,能够帮助脱身就行。

用了两个月时间,她学会了简单的轻功。

还真派上了用场。

回头看看身后的墙,所幸是个矮墙,要是高墙,怕是也不行。

弯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她伸手自袖中重新掏出一方丝绢,抖开,轻轻掩在脸上。

面色沉静,再将东西提起,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主仆二人去鸟兽市场,买了只白色的小狐狸回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是黄昏。

高朗生怕鹜颜已经出宫回家了,还好,在宫门口的时候正好给碰上了。

高朗将手中提的芙蓉糕递给她,她一见是吴记糕点店的包装,顿时就开心了。

“谢谢!”

她开心了,高朗就更开心了。

“不用客气,只要公主喜欢。”

鹜颜笑笑,见边上抱着白狐的男人一脸沉默,似是有些不对劲的样子,忍不住问高朗:“皇上怎么了?”

“皇上他……”

高朗不知道该怎样讲,难道说,皇上出现了幻觉,看到了皇后娘娘。

“你是不是对我用了药?”高朗的话没有说完,男人却是忽然开口问向鹜颜。

鹜颜一怔,高朗一惊。

用了药?

这个男人的意思是,他出现了幻觉,是因为鹜颜对他用了药,是吗?

这怎么可能?

“公主不是这样的人!”

鹜颜未语,高朗已是笃定开口。

男人没有理他,而是面朝着鹜颜,继续沉声而问:“是不是?”

鹜颜脸色变了变,垂眸沉默了片刻之后,抬起头:“是!我用了药,没办法,我就是见不得你一直这样瞎下去,蔚景已经不在了,这是事实!你就算一辈子眼睛看不到,她也不会活回来。你何必要这样作践自己?你不肯用药,也不肯医治,我就只能暗着来,我让人将药放在你每夜喝的酒水里面。”

那夜,她之所以去九景宫想亲眼看看他是不是酗酒,目的就是这个。

他是医者,人又心细敏感,一般的方法根本不行,只能放在酒水里面,反正喝完,他都烂醉,也觉察不出来,而且,她每次让人加得也少,每夜一点点。

太医说,日积月累,时日久了,也定是可以复明,到时候,他应该会以为是自然复明的,跟药物无关。

谁知道他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怎么发现的?难道……

眸光一亮,她愕然看向男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反应了?”

男人垂目,长睫低敛,静默了片刻,道:“嗯,下午的时候,偶尔能看到一些光影。”

男人声音淡然,鹜颜却是听得心中一喜。

“那就快了,很快你就应该可以看到了。”

边上的高朗面色窘得红红白白。

原来,说的用药,是用的治疗眼疾的药啊。

是夜,客栈,厢房

一豆烛火,烛火下面色冷峻的男人静静而坐,一双凤眸盯着烛火摇曳的火苗,一动不动,神思悠远。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紧接着,一个黑影闪身而入,又快速地掩上房门,动作一气呵成。

“皇上。”

黑影对着灯下的男人略一躬身。

锦弦怔怔回神,转眸朝黑影看过去,冷声开口:“朕让你安排的事安排好了吗?”

“回皇上,安排好的,不仅名已经报上,而且也已通过了秀女的初选。”

“嗯!”

锦弦转回头,继续看向面前的烛火,凤眸微眯,眸中寒芒尽显。

这江山,迟早是他锦弦的。

只可惜,有个人看不到了。

蔚景,你对我如此无情,那般帮着那个男人,结果呢?

结果你得到了什么?

连一抔黄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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