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过去了。”她抿了抿唇,悄悄叹了口气。
那段失败的婚姻,她现在连偶尔都不会去回想,太过筋疲力尽了,甚至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那样的坚韧和勇气。
“怎么能过得去。”司徒慎像是发自内心的反驳,脚步微顿,他继续说着,“有时候我早上一睁开眼,我总觉得,一切都还没有变,你还是司徒太太,我们也并没有离婚。”
每每闭眼和睁开眼时,都能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呐喊,由远及近,疯狂的喊着她的名字,他只能感觉到那呐喊声越来越近,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许久之后,他才知道那是自己心底的声音。
“司徒慎。”秦苏暗暗吸着气,喊着他试图阻止他。
见停下脚步沉默不语,她只好回身看过去,却跌入了他墨浓灼热的黑眸里。
“两个月以前你还是我的女人,现在却已经变成了,能属于我该有多好的女人。秦苏,你说,我都做了什么?”他蹙着眉,隔着空气中还残留着的晚霞望着她,那样怅然若失的语调。
“……”秦苏垂着的手背在了身后,紧紧相握。
司徒慎上前,微俯着俊容,那样近距离的凝视着她的眉眼,直到两人瞳孔里只剩下彼此,他才低沉的说,“秦苏,我在后悔。”
哪怕在没有知道孩子的事情以前,他就已经后悔……
秦苏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只能看到他瞳孔里有些散乱焦距的自己。
俩人眼神正胶合在一起时,一道清脆的童音却不知情的打断了进来。
“爸爸,妈妈——”
老宅的车子不知何时停在了那,小家伙正摇着小屁|股冲着两人飞奔而来。
本来已经要离开的司徒慎,却因为小家伙的回来,而又返身送了母子俩回到秦宅。
也不知走在前面的父子俩说着什么,到了门口被司徒慎俯身想要放下来的小家伙,却紧紧的不撒手,小脑袋瓜贴着他的脖子,“爸爸,你再陪我待一会儿,好不好?”
司徒慎没出声,只是黑眸看向了秦苏。
秦苏抿唇了半秒,也没有出声,转身换了拖鞋径自的走了进去。
见状,司徒慎浓眉高挑,用额头贴了贴儿子的。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下来,然后天阶上星星越来越密,楼上一直有灯光倾泻出来,被小家伙请求留下来的司徒慎,久久的都没有出来,时不时的会有孩子欢乐的笑声。
所以她几次想走上去提醒他该离去,也终都是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楼上的欢笑声渐渐停止,在厨房里的秦苏探头出去,能听到有房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她收回视线,从柜子里找出来一个盒子,然后将流理台上烤出来有一会儿的蛋糕装了进去,将盒盖盖上,再用带子给系上,拎着走了出来。
穿过餐厅时,刚好司徒慎也正放轻着脚步下了一半的楼梯。
秦苏站在下面等着他,待他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给你的蛋糕,过生日,总得要吃些蛋糕的。”
司徒慎接过来时,浓眉黑眸里都是掩不住的轻芒。
“就是很简单烤的一个!”他这个样子,令秦苏有些后悔。
“我会吃完,一点不剩。”司徒慎改为双手捧着,如获至宝一样。
“你该走了。”秦苏别过眼,淡淡的说。
司徒慎拎着蛋糕盒子走到玄关处,穿好了鞋子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不其然的转了过来。
“秦苏。”他黑眸盯着她,眉峰一动的说,“你还没有跟我说生日快乐。”
她一直跟在他后面送客的架势,这样忽然转过来,她不自觉的向后了半步。
对上他的视线,她由衷的说,“生日快乐。”
“我那会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却继续说。
“什么话?”秦苏吞了下唾沫。
“我在后悔。”司徒慎上前一步,瞳孔里又只剩下她的影像。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弯唇笑了笑。
“嗯,我懂。”闻言,他黑眸垂了下,点头。
秦苏不得不再将这一点搬出来,好提醒他,“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事实。”
“嗯,我们是离婚了。”和刚才一样,司徒慎点了点头。
听到他的话,秦苏也不必要再多说什么。
只是他忽然又上前了一步,呼吸相抵,吹息可闻。
司徒慎伸手抓住了她的,贪心的收拢在自己的掌心里,“所以,我们再复婚。”
(今天终于弄完一万字了,想吐血!明儿见,估计会晚一点,具体群里会冒头告诉大家。秦苏也不是强势到不行,只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罢了。)
成吗?
不成!
秦苏手指收拢着,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似乎就是在她踌躇的这个空档里,他就已经自己领会,拎着袋子一路直奔厨房。
她只好咬牙的跟了上去,看到他站在流理台边上,将买的东西全部都放在上面,然后拎着袋子的底端,也不管有什么怕不怕碎或者摔坏的,直接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见她走过来制止住了动作,司徒慎眉头蹙起,薄唇紧抿的问她,“怎么了,不成吗?”
“只是一顿饭?”秦苏也抿了唇,问。
“嗯。”他立即点头,黑眸紧攫着她,眸光炙烁。
“那……好吧。”避开他的目光,她还是点了点头。
就当是因为他生日吧,每个人一年才有一次。
“儿子呢?”司徒慎不经意的问。
这样的话,太像是普通家庭里丈夫会自然而然问出来的话,秦苏手上动作顿了下。
将已经空了的袋子攥成一团收好,她淡淡的回,“舟舟早上时就被奶奶派车接过去了,可能晚上会送回来。”
“嗯。”司徒慎点头,随即像是小孩子一样,将买来的东西一样样跟她报告,“我买了好多东西,有鸡有鱼,还有羊排和大虾。青菜的话,我买了西红柿,香菇,西兰花,黄瓜……”
“你是不是把菜市场能买的菜,都买了啊。”秦苏打断他的话,看着满满的流理台直想翻白眼。
司徒慎却还兴致勃勃的拿出来一样,跟她继续说着,“还有这个,是毛豆,我问了那个菜市的大娘,她说可以煮着吃。”
“嗯。”她不痛不痒的应了声。
可能也是听到了厨房传来的动静,昨天熬通宵工作而睡了一百天的秦屿,打着哈欠正走下楼,扬着嗓子问着,“姐,开始做饭了吗?”
秦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了眼司徒慎,又看向厨房外。
“你饿了?”也同样扬着声音回着。
“他怎么又在这里!”秦屿到了厨房,看到了里面的人后,睡眼立即瞪圆。
司徒慎将手里的毛豆放下,缓缓走上前,神色微敛着,像是那天晚上一样,“小屿,如果你想揍我之类的,我们可以去院子里。”
秦屿眼睛里还是满满的愤然,却已不再那么冲动,只是握着拳在那。
“你以为我不敢!”秦屿怒声道。
“你敢,你也可以。”司徒慎勾唇,低声的说着。
见状,秦屿脖子梗的硬邦邦的,上面青筋都因为激动而一个个蹦起来了,可握成拳的手并没有动作。
“我现在做饭,很快就能吃了。”秦苏皱眉,插声进来。
“我出去吃。”秦屿绷了半天,直接气呼呼的扭身大步离开。
不一会,再度传来下楼的声音,然后一阵风般的话,玄关处也传来了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司徒慎也像是没事人一样的走回来,拿着保鲜膜包裹着的整只鸡,对着她说着,“这个鸡看起来很新鲜,弄个鸡汤喝吧。”
“这只鸡,你自己选的?”秦苏看着他手里拎着的鸡,吞咽着唾沫问。
“嗯,挺大一只吧。”他像是受到表扬一样,得意点头。
“……嗯。”目光再度在鸡上梭巡了圈,她也艰难的点了点头。
不说从她会做饭开始,就是从小到大也没有过,今天就跟他喝一回公鸡汤吧。
“你出去等着吧,好了我会叫你。”她将挂在瓷砖上的围裙摘了下来,对着他说着。
“我在这里帮你。”司徒慎却没有动,学着她的样子,将剩下的备用围裙摘了下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秦苏张了张嘴,也没有说什么,伸手将生鸡上面包裹着的保鲜膜摘下来,然后在水池里重新清洗了一遍,因为都已经开膛是清理过的,所以不是很麻烦。
将水淋了淋,正放在菜板上想要剁时,一旁的菜刀被他拿了起来。
“我来!”司徒慎上前。
“好吧。”秦苏犹豫了下,点头让了开来。
将买来的青菜也都拆开保鲜膜,将一会儿想要做的青菜都逐一摘了摘,然后再放到盆里,等都弄完了,再走回去拿到水池里拧开水龙头洗。
空隙时,秦苏忍不住的朝着一侧的男人看过去,他蹙着眉,就像是那天洗碗时一样,薄唇都因为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而紧抿着。
她看着菜板上那只尚还完整的鸡,男人手里的菜刀还在上面选着位置,最终在连着鸡头的脖子地方顿了顿,似乎是终于决定了从这里开始,只见他高举起了手里的菜刀,然后用力的往下剁。
秦苏眉毛一挑,眼前有东西飞过来,她下意识的偏头一闪。
等她再循声看过去时,那只被拔了毛的鸡头砸在了墙面上,然后在落下,不偏不倚的落在她洗菜的盆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