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门口的灯箱广告在冰凉的雨夜中散发着温暖的光晕，即便隔着雨幕许默戎也能清晰看到灯箱广告上的内容——“中秋之夜，月圆之时，邀您露天赏月、共享团圆。中秋团圆宴火热预订中。”原来，他们一家是来吃团圆宴的啊！她都忘记今天是中秋节了。

黄色油纸伞下一张张气定神闲的脸，车子在雨幕中带起水花远去的残影，灯箱广告上那些诱人的美食图片，像几把钝刀反复在心头切割。

她在商铺的屋檐下揪紧单薄的外套，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可心里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疼。

城市越大，雨天越堵，许默戎在公交站旁整整等了一个小时，才等来一辆人满为患的公交车。

公交车开得很慢，遇见红绿灯更是连动也不动一下。许默戎在车上饿得饥肠辘辘，下午在书店外面吃的那点东西早就在寒冷的等待中全部转化为能量消耗掉。此时的她已经不再纠结于团圆饭的事，她只想快一点回到许家，吃一碗陈阿姨做的热汤面。

已经回到许家的许暖兮在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有些犹豫地回过头，“妈，我好像看见许默戎了。”许暖兮低声说。

跟在后面的齐芮一愣：“在哪里？”

“就在咱们吃饭的那家餐厅对面。如果那真的是她，她应该看见咱们从那家餐厅里出来了。”许暖兮看着齐芮的脸，想捕捉齐芮对此事的态度。当时，她已经坐进车里，眼睛随意地向外一扫，便看见了对面商铺下的瘦弱人影，待她想再仔细看看时，车子已经启动，那个人影很快便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但她能感觉那个人影一直在盯着他们的车子瞧。

齐芮想问许暖兮为什么不早说，但她张了张口觉得似乎说什么都没有意义，遂改口道：“未必是她，行了，这事你操什么心，赶紧回房洗澡睡觉吧。”

齐芮心烦意乱地打发了女儿，心底有些惴惴不安，她真怕许默戎借此事生出什么事端来。

许默戎下车时，雨已经停了，凉飕飕的小风漫天飘起来，很快夜空中的乌云被吹散，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在云开雾散的雨后夜空中更显清冷、明亮。

许默戎回头看了一眼这轮象征团圆的月亮，转身裹紧身上的薄外套向大院走去，凉风时不时灌进衣领，她走得越来越快，最后忍不住小跑起来。

身后有车灯扫过来，笼罩在她的身体上。

她转头看去，一辆路虎在她身边慢慢停下来。车窗降下，露出许临安那张有点玩世不恭的俊脸。

“妹子，上来，送你回家。”许临安招呼着。

许默戎摇摇头，退后一步，示意他先走。

许临安似是了解许默戎的固执之处，也不再劝说，伸手在身边的座椅上拎起一个纸袋，向车窗外抛去，“接着，给你垫垫肚子。”

许默戎神情一顿，下意识地接住。她望着许临安开车走远，才低头去看纸袋里的东西，是两盒包装精美的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