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发现陶梦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退出了。她不是在被调查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不禁一愣。
不过,她的模样更令我大吃一惊。她居然浑身胖了一圈不说,而且脸色苍白憔悴,脸上像是被打过一般都浮肿起来,披头散发的,没有一点点往日的威风凛凛,眼睛也变得呆滞了许多,气质与从前完全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我对她的印象太过深刻,我此刻估计完全判断不出这个人居然是陶梦然,这样的变化太不可思议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头上的头发像稻草一样枯黄,整个人仿佛像是一支被抽干了所有灵气的人参一样干巴巴的。
看到我,她没有了往日那种“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相反,遭受了一系列打击的她显得格外的疲惫,一开口,声音听上去都特别沙哑:“潘如书,你怎么在这里?”
“我随便看看。”我回答道。
她环视了一圈,笑了笑,居然问我:“靳言呢?为什么我找不到他?”
“我不知道。”我说。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陶梦然的声音听起来难听极了,像铁锯锯木头一样丝丝拉拉地响,她又说,“我好不容易出来了,打他电话他不接,他也没去接我。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陶梦然居然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我完全没有想到,一向趾高气昂的她竟然会流露出这样的目光。
她看着我,她说:“你说靳言怎么可能会不管我?潘如书,你说他怎么会不管我呢?从我出事到现在,我没有听到他的一点消息。潘如书,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心口隐隐作痛的同时,我说:“他不爱你啊,你不是一向认为自己很聪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陶梦然的眼睛里竟然流下了眼泪,她说:“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不爱我呢?他明明那么爱我,他明明说了要娶我的,他怎么会不管我呢……”
当我听到陶梦然不停呓语的时候,我心如刀割,原本心里抱着的最后一点点幻想破灭了。原来靳言真的什么话都对她说过,原来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有过,原来……呵呵,忽然心好痛。
“陶梦然,你好自为之吧。靳言在哪里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我面无表情地说完之后,快速往门口走去。
这时候,陶梦然突然在我身后“哎唷、哎唷”地叫了起来,我无奈转身,只见她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资金?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禁疑惑,难道他的资金周转不灵需要问我要钱吗?
“陶梦然的资产很快会被清算,到时候国家应该会被她名下的资产进行低价拍卖,我想你能够把建在你旁边的农家乐拍下来,这样你能够将现有的规模壮大一倍不止。当初设计的时候都是我参与的,那边刚好补充了你这边的不足,里面的格局完全不用做改动,就将中间的那两道墙拆掉就可以了。”靳言在电话里沉声说道。
我听到后大为惊讶,他的意思,难道他早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切吗?
“那边投资那么大,我手里哪有那么多钱,就算是拍卖,我也拿不出太多钱来。”我说。
“现在市场不景气,神女山的旅游还没有被完全开发,那里的生意一直都不好,没人看好那里的。这时候你接手,等于帮政府解决了一个烫手山芋。你不用担心钱,到时候你就算把价格压得极低,我想政府也会急于处理掉的。而且,最近是淡季,你没有发现最近很少人来这边度假了吗?”靳言说。
的确最近的生意淡了许多,听说是受到了经融危机的影响,h市的经济现状很不景气,很多人手里的钱一下被套空了,来度假的人便越来越少了。
“噢……”我虽然心里惊讶,话到嘴边却是淡淡的,“陶梦然要被调查了,你难道不伤心吗?”
“不伤心。”他回答道,又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让我伤心,别人根本就不具备让我伤心的资格。”
“你和她在一起那么久,难道没有感情么?”我又问道。
“你和赵秦汉在一起那么久,难道你们已经有了感情?……那天你那么难过,你不顾一切去他家里,是因为对他有了感情,是么?”靳言反问我。
“我不想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现在的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不想再被任何事情影响情绪。”我说。
“好,那农家乐的事情交给我,我来办妥。”他说。
“靳言,你不必为我做什么。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回不到过去了。”我说。
“在我心里,我们之间没有过去,一直是现在进行时。小书,我不管你对赵秦汉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我相信,他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走进你的心里。”靳言说道。
“这重要吗?你还是好好为陶梦然打算吧,既然你选择了她,她总是有比我好的地方。”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他当着我的面一口一句“小然”的模样,如果那只不过是装的,那他当时演得那么逼真,又是为了恶心谁呢?
“呵呵。”他在电话那头苦涩地笑了笑,“不想说太多,我们看结果吧,好吗?”
“好。早点睡吧。”我说完,挂了电话。
我刚挂完电话,靳凡便从里屋走了出来,我估计这家伙一直在偷听。靳凡坐在了我的对面,温暖地笑着看着我。我真喜欢靳凡这副笑笑的模样,靳言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并不爱笑,常常他一笑,我便觉得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