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赏虽多,实则空有其表,还是颇为忌惮,照目前这般形势下去,恐是更为小心谨慎,”赵珣与镇国公说了一会儿的话,继而看向孟一寅,“叔父要有准备,近些年京师容不下你,现虽说搁置,但定会有人重提此事。”
镇国公府本就权势颇大,且舅公劳苦功高,若放在以前,特别是圣上年轻力壮之时,且还放放手,必要时约束,而如今人已老,心有余而力不足,本以为能控制住众臣,却失策,权衡利弊之下只能那般,靠双方制衡;然他官至高位,永宁侯府与镇国公府如此之亲近关系,哪个皇帝能安安心心地坐着那龙椅?
如此,只能调离京师,未召不得返。
孟一寅摆摆手:“也并非第一次,我早就习惯了,说来奖赏倒无妨,曹老今日才是真正的大喜。”
镇国公听着,本不常笑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是个好事。”
皇帝寻不着好人选替了邢长林的职,不得已依众臣指了曹老。
曹融与镇国公府本就私交密切,明眼人自知定是偏帮己方,唯恐担心曹融权势过大,双方平衡失控,可曹融兼任二职,又哪里只是个人的权势,应是要彻彻底底的夺权,夺了邢长林的权,更是要夺了五军都督府的权利。
如今五军都督府与兵部平分秋色,互不相让,那不过一年,到时定是以兵部唯首是瞻。
本以为是缓兵之计,而这缓兵的时间足够使他们部署了。
赵珣与镇国公又说了几点,如今朝中六部的势力分布,重点关注人物一一被剖析透彻,错综复杂的朝中之事,娓娓道来,自然引出了不少秘辛,又谈及接下来的计划与部署。
他说话淡淡,偏每一句话都极有重量,那些策动谨慎周全到如蚕茧一般密不透风。
镇国公边听边应声。
谈至深夜,孟老太太遣人来了几趟,让他们多注意点休息,后也罢了,各房太太便让人送来了宵夜,那时谈得差不多了。
镇国公等人用了些宵夜,赵珣稍稍喝了几口汤也罢了,不谈公事,此时比起方才,气氛轻松缓和了不少。
赵珣微倚了倚身,目光落在孟起身上,道:“长高长壮了,看来滇地的生活也是习惯了。听闻此次平叛,你也是冲锋陷阵,帮了你父亲不少忙,有你的一半功劳。”
孟起听此话,将嘴中的饭菜赶紧吞咽了下去,一把抹了嘴巴,忙道:“一半功劳倒是没有的,只是听从我父亲的指令行事,不过若有下次,我也定不会轻饶那些犯我边境之人。”
赵珣道:“圣上说你有,那便是有的。你年纪还轻,有了这等功绩,以后走得路也是要比他人顺畅许多。”
孟一寅笑着拍了拍孟起的肩膀:“是这个道理,这般下去,无什么过错,也是一路顺畅的。”继而又道,“今日颁下旨意让你留京,你便先在京师,到时定是为父调任。你离家多年,你母亲也是想你得紧,好好陪陪她。”
说来孟起,倒是孟家的一个特例,唯独他去参加了武举,拿了个武状元被封了副总兵,本应是调到离京不远的地带,偏被皇帝派到了云南,一去就是两年。
孟家这两父子,一直都是在外的。
“你也一道看看,有什么合意的姑娘,也该定下了。”
如今孟起年二十,过了这年便二十一了,孟一寅操心着他的婚事,一般这等年纪,成家的占多数,剩下的也都定亲了,未成家未定亲是寥寥无几,能不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