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看看你,总那么忙,还要练这种东西,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你自己呀,你那个腰,简直比我还差。”楚飞扬开始抱怨了。
顾槿宁看着他,关于这个,她可是有反驳的:“你的腰,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好吧,半斤对八两你就不要说我了!”
楚飞扬有些无奈地看她一眼,这丫头!
他们俩的腰都是半斤八两,都是早年,受过训练伤,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落下的伤。
所以,身体其实都不算特别好,但是他比这丫头要好一些,不用老是伏案写很长的材料。
因为他还是抓实战,做理论研究的时候很少,而且,这丫头,对他的身体看得很重,总是给他吃各种各样的药,给他,开各种各样的方子,所以他的身体其实,现在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
可是这丫头对自己就没有这么严格了,有的时候工作一忙就忘了吃药,工作一忙,就绝对是工作优先了,其他的事情都得靠边站。
因为有这丫头这么严格的监督着,所以他的身体一向都还不错,而且现在他亲自下去带人的机会也少了些,所以对身体造成的损伤会少一次。
可这小丫头呢,既抓实战,还得做理论研究,那个论文材料论述材料去写,那就是几万字都不带停一下的,有时候还得和外国的客人,谈就是几个小时,甚至早年一场演出在台上一站就是三个钟头。
她身上早年的旧伤不少,手腕上也受过伤,楚飞扬一直都很担心他会把自己的手写废了,结果他每次这么说的时候,那小丫头总是摇摇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所以有时候,他真的奈她不得,因为他不只是她的丈夫,还是她十余年的战友,十多年他们已经学会了相互理解,以及,很长的时间之内,在生活当中没有对方,他知道小丫头不能这么拼命,可是他也理解她为什么拼命。
可这样就很矛盾了,其实有的时候,还挺痛苦的。
“小丫头,你明天真的要去演出吗?”楚飞扬看她稍微有些缓过劲儿来了,问道。
顾槿宁点了点头说:“是啊,都答应人家了,而且是联合的演出,不会给到我什么镜头,大家都服饰也基本上统一,所以是不会有人认出我来的,放心好了。”
楚飞扬有些气结,他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一定要去?不能不去吗?”楚飞扬其实是怕她累着,好不容易有几天的假期,这还得出去继续累着,这不是胡闹吗?
顾槿宁忽然慢慢的转过身子,双眼看着他说道:“一定要去,这是为数不多的机会,你知道,现在我登台的机会一向不多,能有一次就是一次吧!”
楚飞扬看到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投降了,那眼睛里,思绪万千。
和那双眼睛对视,可以从眼神当中读出无数种思绪,他舍不得。
“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让你去,又舍不得拒绝你。你总是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方法就吃定我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心软了,这丫头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利用他的心软。
真是个过分的小丫头!
他知道,他知道的。
为什么明明是知名的歌唱家,却要去参加民乐新春音乐会,去参加民乐乐器的演奏。
因为那是一个不引人注目又可以登台的机会。
她已经告别舞台,有几年了,虽然嘴上一直都说没关系,不在乎,可其实内心他还是很想要重返舞台了,哪怕是以不一样的方式,对于一个几乎是为舞台而生的人,因为其他的工作告别舞台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他知道。
当年,加入军方的文艺台,正式登上舞台演出,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几年前,因为工作的原因离开舞台,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
作为丈夫,他明白她的坚持,也许这种并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是唯一的机会。
她不仅是华夏国十大青年民族女高音歌唱家之一,也是华夏国十大青年琵琶演奏家之一。
而且她擅长的民乐乐器,并不止这一种,当年华夏国评选“青年十大家”的时候,她一个人就占了民族唱法女高音和舞蹈以及六种民乐乐器。
也就是说,她一个人其实占了八个名额。
但这是名副其实,如此多才多艺的人,仿佛天生为舞台而生,但却不得不因为工作,几乎彻底告别她心爱的舞台,这是多么大的打击。
他可以体会得到,所以他虽然很担心,但是也无法阻止。
准确的说,是不忍心阻止。
如果他阻止了,那小丫头不会跟他吵架,顶多只会淡淡的说一句:“哦。”
她这个人总是这样,有的时候哪怕很失落,很难受,也绝不会冲旁人大发脾气。
就是一个字或者两个字,但是这一个字两个字当中,却蕴含了很多很多的情绪,所以这么多年他已经学会去读她的情绪,并且学会读懂她的情绪。
“我大概是最不称职的青年琵琶演奏家了。”顾槿宁慢慢的说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又没拦着你,你去就是了,不过,我会告诉傅佳,拜托她照顾好你”楚飞扬看着她那个样子,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面对这样的她,他实在不忍心责怪。
这丫头,就是吃定了他的不忍心。
不过,恐怕他也不忍心一辈子了。
这小丫头!
真是他命中的劫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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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槿宁的戏份比较多,因为她是霏霏上一本还没有完结的书当中的女主。所以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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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想要回去恐怕是不太可能了,咱们恐怕要在高速过夜了。”楚飞扬看了她一眼,说道。
“不至于吧!你一贯就会夸张的。”
顾槿宁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那咱们就争取早一点回去,至少要在家里睡觉,我可不希望你在车上睡出个颈椎病来!”楚飞扬似乎很在乎这个。
“在我的字典里,颈椎病是不会被睡出来的,一向都是低头低出来的。”顾槿宁回了一句。
“你既知道低头要低出颈椎病来,那就别低头了。”楚飞扬看到她每次低头写东西就是几个小时,显然是相当的心有余悸。
和别人交手的时候颈椎没有被打折,现在要写东西别再把颈椎写出什么毛病来,那就太不上算了。
顾槿宁只是安静地坐在后排,没有说什么。
这一次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一次,这里是她长大的城市,这里承载了青少年时期的学生时代,这是家族所在的城市。
这里,是她从军的城市,是她战友长眠的城市。
这一次去看木槿的时候,她真的忍不住。
很久没有回来,很久没有见他们了。
当年她们十几个姑娘,现在也就只有楚淸玫和她离得最近,其他人也是散落全国各地,实在不好找。
下次再回涌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车来车去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回到了位于云京的家中。
现在他们仍然和家里的老一辈住在一起,是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
他们回家的时候,老爷子正坐在藤椅上看报纸。
看到他们回来,摘下他那厚厚的眼镜,招呼她。
“宁儿你过来。”
顾槿宁拿了一把椅子坐到老爷子身边,说道:“爷爷您叫我?”
“这次回家乡什么感觉?”老爷子问她。
“诶?您怎么知道我回家乡去了?我还以为,您会不知道的呢!”
老爷子笑着说:“你们那么久不回去了,好不容易有点空,有点假期,你不回去走一走,看一看啊,我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你是谁,你是我孙媳妇儿,爷爷就算没有像慕龄夫人那样看着你长大,也不是完全不了解你,你是个眷恋乡土,而且眷恋情意的人,虽然表面上说不回去也没有关系,可是真的有机会回去,你不回去那才怪呢!”
老爷子一副“我是谁!”的样子,活像个老顽童。
“那你这次回去生活,不和清玫她分享一下?”老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还是不了吧,也没做什么,还是别分享了,就算我不说,她也猜得到我做什么去了。”顾槿宁说道。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走,陪爷爷走走。”老爷子也不勉强,说道。
“好。”顾槿宁搀着老爷子,到外面。
他们住的房子是很大的一座建筑,绿化条件也不错。
老爷子有的时候就会在外面走走锻炼,锻炼身体。
“诶,宁儿,跟爷爷下一盘怎么样?”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室外的石质棋盘那儿。
“行,那我去拿棋子过来。”这棋盘是室外的,其实就是采用了十桌和石凳的设计,只不过桌子上直接画上了棋谱而已。
老爷子坐在那边的凳子上等着她拿棋子过来。
“少夫人,老爷子要下棋呀?”顾槿宁在拿到棋子,往回走的途中遇到了老爷子的警卫员,见她拿着棋子问道。
“是爷爷说要走走,结果走到棋盘那里,他突然说要我陪他下棋,那我只好去拿棋子。”顾槿宁笑着回答。
她拿着棋子,很快,回到了那里。
“回来了?真快啊,那咱们就开始吧!”老爷子显然很高兴,今日不知为何,她的兴致好像很高。
顾槿宁点了点头,把棋子放好。
他们这次在室外下的是围棋,顾槿宁虽然有时跟自己的外祖父学过围棋,可是下这种棋就跟排兵布阵一样,而老爷子是,战争时代打过仗的人,年轻的时候就是真正排兵布阵的高手,和他下棋顾槿宁是从来不肯松懈的。
虽说她也是排兵布阵的人指使,比起真正战争经验丰富的老人家来说还是那么,略逊一筹的,你进,老人家的胸中有多少战役数都数不清。
这样的人做和任何事情都是有战略思想的,下棋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下棋本身就是一个脑力活动。
我也气这种东西就真的是不能松懈,错一个字,就有可能会满盘皆输,而且这种可能性还不小,何况自己面前的人是虽然已经高龄,但是,头脑思维仍然活跃的老人家,面对这样的对手,绝对不能用老年痴呆的方法去形容。
虽然已经年过九旬,可是老人家的脑子依然非常的清楚,除了看书故事地图,需要带着,放大镜之外,似乎看不出来他有任何迟钝的地方,下棋也是这样。
顾槿宁一落子,就发现今天老人家的棋路有些不对,至少她是有些摸不清的。
这个年纪的人,有很多都风轻云淡,下棋也不太凶了,老爷子是很多时候,下棋其实都不凶,他就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开始收自己的包围圈。
等你发现的时候其实已经来不及了,这是以往的状态,可是今天有点不一样,老爷子都很凶,咬的很死,就是一步一步,敌进我退的那种状态,好像也没有特别的说要放长线钓大鱼,就是一步一步开始蚕食。
和以往有些不同的路数让顾槿宁感到很奇怪,一般来说,一个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下棋的路数,除非他的脑海当中,面对这个棋局有无数种的写法,让他可以自由的转换,可是像老爷子这种一开始就把整个风格都转换的,倒是真的,和以往不一样。
看来今天的这盘棋,有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