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花明(3)

帝御仙魔 我是蓬蒿人 4012 字 2024-05-17

皂衣官差手指微动,差些就要忍不住出手,将李晔灭口,他看了一眼宋远桥,终究是忍住了,继续狡辩道:“安王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但你却忽视了一点,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晔看着皂衣官差:“你们当然有你们的目的。这个目的并不难看出来。你们是为了山上的道观吧?”

皂衣官差双目陡然睁大,满脸不可置信。

李晔叹息道:“我不知道李冠书跟山上的道观,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我却知道,李冠书要除掉这个道观,只是他没有这个能力罢了。”

“正因为没有这个能力,李冠书才需要给道观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来借助朝廷的力量,将道观毁灭。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祸害村子的乱贼,这只是你们给道观的栽赃。”

“栽赃完了,还得有人来给道观定性定罪名。李冠书在朝堂上势力颇大,所以他通过一些运作,让我们来查这件案子,这真是一个绝妙的安排。因为我们这些宗室子弟,涉世未深,之前也没怎么出过长安,没有世俗事务的磨砺,无论是心性还是才智,都相对简单。”

“我们在罗坪村遇伏,必然恼怒,对乱贼痛恨万分,在村子里探查一番,得知了袭击者的‘身份’,也不会怀疑什么,只会想着报仇雪恨和立功表现通过考核,所以不会考虑太多,而牛首山道观的乱贼身份,就这么被坐实了。”

皂衣官差脸上肌肉一阵抽动,他深吸一口气,看李晔的目光充满惊疑:“可是郦郡主他们,已经去道观了,如果这事真是这样,她们会发现端倪的。”

李晔笑了笑:“所以你们安排了今夜的袭击,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们已经通过传讯玉简,联系了郦郡主等人,让他们赶紧回援了吧?所以郦郡主她们,根本到不了道观。”

“而经过今夜袭击,我们势必对乱贼更加惊惧,不敢再去道观,更何况,这里还死了一个亲王所以宗室子弟们,会赶紧离开,以免陷入更深的危机。郦郡主见我死了,哪怕不万念俱灰,也不会再想去道观,李靖安没有郦郡主相陪,也不会孤身犯险。”

皂衣官差嗔目结舌,看李晔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你你竟然连这些都想到了?”

“怎么,现在承认了?”李晔哂笑一声,“招得挺快。”

皂衣官差拔出了长剑,“我承认了也没关系,只要杀了你,这事就没人知道。先前七人联手袭击,能杀你最好,不能杀你,我们再动手,现在也不过就是多死了几个人而已。”

“宋远桥可是在我手上,我方才观察了,你对他颇为关心,所以才一直没有动手,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身份低微,不敢让宋远桥死在你面前,你现在要动手?”李晔眼神戒备。

皂衣官差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的性命,比他更重要了。”

“如此说来,你们这回的阴谋,一言以蔽之,无非两个方面,其一栽赃陷害牛首山道观;其二顺便杀我。”李晔看着皂衣官差,认真道:“但是我会跑的,你杀不掉我。”

皂衣官差轻蔑道:“我之所以等这么久,就是因为顾忌你的实力,你能击败曜公子,应该有压箱底的手段。但是现在,院外的人,已经把这里都围得水泄不通,所以你插翅难逃!”

“好!”李晔赞叹一声,“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这么多话,不是在拖时辰?”

“你拖延”皂衣官差本想说你拖延个屁,话说到一半,忽的脸色大变,“你”

“看来你想通了。很明显,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话,是我早就想到的,所以今天下午,我也通过传讯玉简跟郦郡主说明了此事,而他们在得到我的消息后,还有什么理由去牛首山道观?”李晔目光戏谑。

“她们已经回来了?”皂衣官差退后一步,左顾右盼,惊疑不定。

“不仅回来了,而且我的传讯玉简,一直开着。”李晔笑容更甚,“你跟我的对话,她们也都听到了,而这,就是你们的罪证。所以,从现在开始,不仅是你要完,李冠书也要完!”

宋远桥不相信李晔会杀他。

乱贼去而复返夜袭山村,宗室子弟陷入混战,形势极为不利,李晔身份尊贵,宋远桥赶来接应,这一切都顺理成章,毫无破绽。

宋远桥相信他能杀了李晔。

他准备先和李晔说几句话,让对方放松之后,出其不意袭杀对方,如果袭杀不成,他还有那名假扮鄠县官差的高手相助,李晔跑不了。

然而事实却跟宋远桥的预料,完全背道而驰。

卢具剑穿腹而过,宋远桥完全丧失战力,灵气和力量已经一泻千里,对死亡的恐惧,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双股轻颤。

但宋远桥还没死,他毕竟是炼气期的修士,如果有灵丹妙药,救助及时,未必没有活命的可能,他艰难的回头,向那名皂衣官差伸出手:“救救我”

皂衣官差是名中年男子,普通的五官普通的身材,让他很适合隐藏真实身份,此时他很震怒:“安王殿下,为何要无故杀人?!”

李晔摇摇头:“无故杀人?不不,是你们要杀我在先。”

皂衣官差怒道:“我们分明是来救你,何曾要杀你了?”

李晔哂笑一声:“从到罗坪村开始,你们就一直想要杀我,只是没有得手而已。”

皂衣官差大怒:“安王为何要血口喷人?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

李晔啧啧赞叹:“真想不到,你还演得一手好戏——你并非鄠县官差,而是李冠书的人,我说的可有错?”

皂衣官差微微一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晔冷笑道:“在来之前,我调查过鄠县的情况,有王侍郎相助,我能查到所有我想知道的东西。鄠县的官员,大多跟李冠书关系密切,而宋远桥更是李冠书的亲戚至于你,是李冠书派来的吧?你扮作官差,难道不是冲着我来的?”

皂衣官差目光有刹那的闪烁,不过很快掩盖过去:“安王的话,我听不懂!”

“那便说些你听得懂的——你为何还不动手?”李晔看着对方。

“因为你跑不了!”皂衣官差道。

李晔扶着宋远桥,也让他挡在自己身前,他看着皂衣男子:“你很有自信。”

皂衣男子冷哼一声,长袖一甩,随意向院外的老槐树轰出一掌。

那棵老槐树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树干粗的一人不能合抱,枝叶繁茂甚至大过房屋,但在皂衣男子一掌之下,竟然像豆腐一样直接爆开。

残叶与树渣纷飞如云,落在地上铺成地毯。

在与各组宗室子弟交手的袭击者,被这边的大动静所吸引,分了许多人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