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摇摇头:“不用。剩下的功劳,分给诸路大军吧,没必要什么事都是我来做,什么功劳都被我挣了,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跟宋娇说完这些,李振、刘大正等人到了,李晔又跟他们商讨了一些要务。
现在的长安城,可以说是落在李晔手里,平卢军把控长安城防,自然也就把控了整座长安城。好在黄巢火烧皇宫的事情没有出现,所以现在长安并无太大损坏,但毕竟被叛军控制了许久,繁华早就不如当初,这也不是可以立即恢复的。
李晔布置完诸事,就让众人退下,各司其职。
现在他就等李俨归来,随后就可以交差,在得到该有的封赏后,就可以离开长安回平卢。
回到居处,少司命已经醒来,比李晔预想的要早很多,可见少司命生命力之顽强。
大司命正在和她说话,见到李晔归来,大司命竟然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离开了居处,最后只对少司命说,明日再来看你。
本来李晔是打算来看看少司命的情况,就回去休息的,毕竟安王府这么大,他在哪里休息都成,让大司命陪着少司命就行。但看这副架势,好似李晔今晚要做“陪床家属”。
少司命靠在床榻上,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常,除了行动力弱些,约莫再休养几日,就真的可以康复了。
李晔在床头大司命留下的凳子上坐下,笑着问:“感觉如何?”
少司命点点头,算是示意自己无碍,那双清澈明净的眸子,一动不动看着李晔,亮得厉害,好似有千言万语,但就是无法言说,直把李晔看得都不好意思,不敢跟她对视。
李晔又问了几句少司命的情况,见她的确没什么大碍了,心头彻底放松下来。能杀黄巢,完全是因为少司命不顾性命阻拦,否则此番让黄巢逃了,对方还会造成不少乱子。平卢军出征已经多时,要是被那么折腾下去,恐怕将士们思乡心切,战力就会大打折扣。
李晔向来知道少司命是好强的性子,但上回听到大司命声嘶力竭的质问,李晔也曾扪心自问过,少司命果真那么在乎自己?
或许对于一个从不说话,面上清冷内心孤独的少女而言,三年的朝夕相处,的确会在对方心中产生莫大涟漪。起初两人那点敌意,只怕早就已经烟消云散,若非如此,在平卢的时候,少司命常年跟李晔睡内外间,对方怎么会连一次行刺的尝试都没有?
心头暗叹一声,李晔把这些念头驱散,对少司命道:“你好生休息”
他正要说自己先走一步,但话未出口,就突然愣在那里,因为少司命,已经伸手去解面上的纱巾!
在李晔的记忆里,少司命的纱巾从来没有取下,就像她从来不曾说话一样。都说少司命隐藏在纱巾下的容貌,是惊天绝色,见者必然惊魂,然而这毕竟只是传说,没有人真的见过。
纱巾缓缓卸下,李晔目不转睛。
长安城外的齐军最终被平卢军击溃,除却很少一部分战死外,剩下的逃的逃降的降,不过战斗仍旧持续了大半日,毕竟是数十万军队的大战。
在战斗后续时间,李克用派遣的雁门军精骑,疾驰百里赶到长安。在看到平卢军四面涌入长安城后,这支雁门军轻骑,没有丝毫停留,就跟着进入长安城。
无论如何,攻占长安的功劳,雁门军要分一杯羹。
黄巢大军数十万,没有被雁门军拖住主力,就不会有平卢军直驱长安的机会。
战争并未就此停歇,现在除了在长安城附近的黄巢军队,已经败亡外,在关中附近,还有黄巢的部分将领,把持着不小的区域。
李晔后来知道,黄巢在一面发兵抵御平卢军和雁门军的时候,在蓝田屯兵数万,准备作为退路,黄巢被杀后,他的儿子和尚让残部汇合,取道蓝田进入中原地界,首攻便是蔡州。
平卢军四面入城的时候,李晔在安王府为少司命疗伤。李晔虽然出镇平卢,但长安城的安王府,依旧是李晔的府邸。
以李晔半步筑基的修为,竟然无法让少司命苏醒过来。
直到平卢军彻底占领城池,安王克复长安的消息传遍全城,气运加身,李晔的修为再度急速提升,这才堪堪稳住少司命的伤势。
疗伤的过程持续三日,在此之前,李晔只能为少司命稳住伤情,第三日的夜晚,丝丝缕缕气运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不停涌入李晔体中,达到一个临界点。
龙气在气海上放肆游弋,原本凝实过半的躯体,在持续不停吸收气运后,愈发显得晶莹剔透。
佛晓时分,龙气忽然散发出耀眼的金芒,已经看不到原本的模样。随即一声响亮龙吟传来,龙气再度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已经成了另外一番模样,通体金色,更加栩栩如生,有了睥睨苍生的气度。
李晔尚且来不及好好观察,气海就翻涌起惊涛骇浪,不断冲击练气九层的壁垒,形成一波波灵气潮汐。
李晔浑身一震,练气九层气海的壁垒轰然破碎,紧接着,一座古朴沧桑祭坛般的圆池,从混沌初开般的景象中升起。圆池灵气氤氲,有流光溢彩,充满圣洁之意,又散发出无边的威压之气。
这就是灵池。
真人境三重境界,灵池真人,阴神真人,阳神真人。踏入真人境第一重境界的标志,就是在体内开辟出灵池。
灵池兀一形成,饱满的灵气便游走周身奇经八脉,李晔原本因为给少司命疗伤,而疲惫不堪的身体,在这一刻散发出无边活力。
李晔心头一振,灵池真人的修为,他再是熟悉不过,那是他穿越前曾今抵达过的地方。此时,他感应到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他敞开,源源不断的磅礴力量,在他经脉中涌现,让他生出可以移山填海的豪情。
不过李晔并没有得意忘形,此刻少司命的伤势还未复原,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