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帅令,把曹锦程斩了,以正军法!”曹仲明恨得咬牙切齿,这份军令,让他再也控制不住怒气和忐忑。现在,他满心都是对曹希金的担心。
“安王,李晔!你好狠!好狠!”曹仲明捏碎了军报,身周狂风肆掠,灵气勃然爆发,“李晔,你这混账!竟敢如此对待我魏博军,竟敢如此!你堂而皇之攻我的城,还处心积虑设伏我的大军,你如此不把我魏博放在眼里,就不怕我跟你平卢不死不休?!”
曹仲明转过身,当即喝令:“召集诸将,本帅要亲征李晔那狗贼!”
亲兵当即领命,自去传令不提。
不时,曹仲明坐在政事堂中,魏博的高官大将,和他的心腹幕僚,陆续赶来。众人齐聚一堂,商议发兵征讨李晔之事。
“李晔如此猖狂,必须要跟他不死不休!”
“军帅,眼下救援博州要紧,耽误不得!”
“李晔真是丧心病狂,说什么攻打河东,我看他就是冲我们魏博来的!这厮狼子野心,必须要尽起大军,将平卢军全歼于魏博,才能让他知道厉害!”
“对,就要这么办,要让朝廷和天下人知道,我们魏博不是好惹的!”
众人义愤填膺,都有战意,也算是士气可用,曹仲明当即拍板决定:“抽调各州驻军,齐聚魏州,本帅一定要取下李晔那狗贼的人头”
他话还没说完,堂外就传来亲兵统领的声音,急切惶恐中还带着一丝颤抖:“军帅,大公子回来了!”
“大公子?”
“大公子回来了?”
曹仲明闻言浑身一震,禁不住满脸喜色。不管博州城有没有丢,曹希金能回来,对他而言就是个好消息。一座城池而已,哪有继承人重要?
曹仲明当即起身,一步来到堂外,向亲卫统领看过去:“我儿何在?”
只一眼,曹仲明就愣在那里。跟他预想的不同,曹希金并没有站在院中,而是被四名甲士抬着,躺在木架上,而且浑身都是鲜血。
曹仲明悚然一惊,心头格外难受,就像被人捅了一刀,呼吸都乱了一个节拍。不过他仍是强作镇定,向曹希金走去。无论如何,只要人回来了,就算受点伤,也不是不可以接受,节度使府邸有诸多灵药,可以疗伤。
“父亲”曹希金忽然醒来,奋力弓起上身,虚弱的向曹仲明看来。
曹仲明看清曹希金的模样,如遭雷击,浑身僵硬。曹希金双耳已经没了,手脚也都被斩,只留下四个平整的创口,包裹着鲜血淋漓的布团,整个人虚弱不堪,看起来已经只剩了一口气。
“吾儿!怎么会这样?!”曹希金仰天一声悲呼,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曹希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他知道死亡来了,却无能为力,只能等待,这种滋味,让他抓狂。
李晔明明早就能攻下博州城,却偏偏要放着,更是把他当作鱼饵,去钓更多的魏博军这种行为,着实可恨,让曹希金完全没了尊严。作为领兵将领,他被羞辱到了极点。
曹希金猛地睁开眼,指着半空中的李晔,对这个生死仇敌破口大骂:“李晔,你这乱臣贼子,今日你就算攻下我博州,来日我父亲也会为我报仇!你倒行逆施,妄起战端,必死无疑!我魏州有陇西郡王相助,你赢不了的!识相的,赶紧滚回平卢”
曹希金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虚影一闪,紧接着,就感到浑身一轻,眼前景物迅速倒退。原来他已经被李晔一把掐住脖子,从城头提到了空中!
“你你”曹希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脸很快涨得又青又紫。
城头的博州军将士,看到这一幕,无不惊骇欲绝。
一些修士,想要救援曹希金,但望着李晔所在的高度,全都赶到无力,那个位置他们根本上不去!
李晔瞥了曹希金一眼,眸中满是轻蔑:“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废话。逞口舌之快,有什么意义?”
“你你会死我等你来陪我”曹希金挣扎着道。
“是吗?”李晔一挥衣袖,顿时狂风席卷城头数百步,城头上的博州军将士,悉数给狂风刮到城下,摔死者无数。而平卢军将士,则趁机攻占了城头,向那些身形不稳、惊骇不已的博州守军,发动猛烈进攻,刀刀见血。
“现在,是谁死了?”李晔眼神漠然,“你一句话,你的族人,你的战士,就平白丢了性命,你以为你骂我很英雄?笑话。”
李晔掐着曹希金来到城头,随手一丢,就将他砸进女墙中。女墙崩塌,砖石盖了曹希金一身,他卡在石缝里,嘴里不停吐血,四肢完全动弹不得。
曹希金死死盯着李晔,“你这混账,狗贼!有种你就杀了我!”
“你想死?这可由不得你。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李晔俯瞰着曹希金,眼中没有丝毫感情,“我派去魏州的使者,被你们割了耳朵?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这样做,让我很不高兴。我不高兴了,就得有人付出代价。来人!”
赵破虏恰好在近旁,闻言立即赶过来,抱拳道:“军帅!”
“把博州守军中的曹家族人、子弟,全都给我找出来,带到城头。”李晔淡漠下令。
“得令!”赵破虏领命而去。
曹希金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惊恐之色:“你你想干什么?”
作为节度使家族,曹家自然是魏州第一大族,族人在魏博的地位也不一般,曹希金这回带来的嫡系部曲中,很多将校都是曹家族人。
“很快你就知道了。”
平卢军已经攻进城中,城门也被打开,博州军不是溃败,就是投向,还在抵挡的寥寥无几。没多久,赵破虏就陆续送了几十名曹家族人过来,这里面亲疏有别,但都是曹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