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透彻的眼神太好懂了,谢安失笑,谢府马车在建康除了那么几家谁还敢拦着?且有些道,谢府马车走的,林府马车却走不得,这是规矩。“上马车。”眼见小孩儿杵着不动大有拨腿就跑的样式,谢安看似随意移步却堵着地儿:“可是上不去?”言下之意上不去他不介意帮扶一把,吓的林阿宝连跳带爬滚上马车。
谢玄觉出味来了,阿宝怕三叔,所以三叔就恶趣味吓他?‘非礼勿动’‘非礼勿行’,君子言行呢?被狗吃了?
马车内林阿宝乖乖缩到角落,眼观鼻鼻观心心观神,打定主意暂时当块石头。
谢安:“小郎君可于我有何不满?”
林阿宝吓的一哆嗦:“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钟灵毓秀的小郎君就像被惊吓的小动物,抖成一团,恨不得缩地地缝里,谢安心里失笑表面不动声色:“那小郎君为何怕我?谢某自问容貌尚可,不是那凶神恶煞之人,对小郎君也无冒犯之意更无冒犯之事,如何就到惧怕这一地步了?”
一想到历史书上谢安那一串头衔林阿宝就抖,超级大佬惹不起惹不起!有距离才有安全,谢大佬您能当作没瞧见我成不?
林阿宝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不像作假,谢安扬眉,难道他无意中做了恶不成?
谢府马车确是无人敢堵,挪也挪出一条道供马车一路畅通至林府门前,管家吓了一跳纪夫人闻讯赶来,隔着门阶欠身:“劳烦谢大人送我儿回府,只是我家老爷还未归家,怕是不方便招待您了。”招手林阿宝,递个眼色:“阿宝还不快谢过谢大人?”
论私林阿宝勉强能称谢安一声‘世叔’,论公,自然不能这么上赶着攀关系的,林阿宝手指虚搭揖手:“阿宝谢过谢大人。”
个小骗子,嘴里说谢人却往身后躲,怕吃了他不成?谢安记在心上,表面君子仪态不动:“无碍。”
马车驶动,谢安掀开一角窗帘,钟灵毓秀的小郎君依在自家娘亲身旁撒娇,不同于惊吓的可怜无助,神态娇懒乖巧可爱,瞧着就忍不住想多瞧两眼。依在纪夫人身边安抚自已受惊小心灵的林阿宝瞅见掀起的窗帘,唬的转身就跑。
“”谢安心想,他究竟怎么他了?
纪夫人这边给林阿宝刷足了‘天赋虽好但多灾多难只求开心’的怜惜人设,让几位夫人母性泛滥对阿宝那是又喜欢又怜惜,可又怕吓着人家只得矜持的叮嘱两句,回头对自家儿子到是耳提命令左叮嘱右叮嘱让他多带带林阿宝,多来往来往,还特意叮嘱让请来家里做客,那热情劲搞的几位小郎君都是摸不着头脑,不过念起下午玩的游戏,他们到是很乐意做东请人家来做客。
这日谢安回府,经过走廊时听闻一阵嘻闹,管家忙悄声回:“是小郎君做东宴请王、萧、崔、林四位小郎君,现今在花园玩什么‘饭局杀’游戏。”
“什么‘饭局杀’?”
“这小的不是很清楚,只说是个挺好玩的游戏。”
谢奕背手走来,见着谢安随口招呼:“安石回来了?”
谢安揖手:“大兄。”
原本想跟弟弟勾肩搭背联络下感情的谢奕只得回礼:“三弟。”回完吐糟:“安石偏要弄的这么生分吗?自家人在自己地盘还需如此繁琐?”
“大兄可以不回礼。”
“啧,我若不回礼爹娘瞧了估计又得骂我一顿,已经回成惯性了。算了不说这些,刚才听见你问‘饭局杀’?”
谢奕不愧为有名的‘方外司马’,跟弟弟说话就是这么的浑不究!好在谢安也不想再去纠正兄长了,只问:“大兄知道‘饭局杀’?”
“知道,这是林家那个小郎君说的,有‘平民’‘狼人’‘猎人’,‘狼人’杀‘平民’,‘猎人’杀‘狼人’保卫‘平民’,挺有意思的游戏。”
谢安哑然,自打认识林阿宝谢玄每碰面都要跟他提一次,嫂嫂阮夫人每碰面也要夸两句,现在长兄也步入后尘了,接下来与他说起林阿宝的又是哪位?有时或许就是这么的碰巧,上午才好奇谁会成为第四个跟他说起林阿宝的人,没想到下午就应验了。
“听闻建康来的那位画艺超群,惊才绝艳又钟灵毓秀的小郎君是你谢府亲戚?”顾恺之摸摸下巴小胡须问好友。
谢安束手而坐:“确有那么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