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我好久没有回去看妈咪了!一定是昨晚想妈咪才会这样的。”江宛如撒着娇。
“今晚叫上平颜一起来家里吃饭。”江城民建议。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空,不过呢……我是肯定要去的。”江宛如挽着父亲的手臂:“我们回家!”
父女俩一起走到了停车场时,裴平颜的车刚好停在了江宛如的脚边,裴平颜下车,“爸,我来接宛如一起去……”
江城民乐呵呵:“宛如还不知道你没有空呢,好好,上车吧!”
江宛如被裴平颜拉上了车,司机开车向着江家驰去。她奇怪的望向了他:“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娘家?”
裴平颜淡淡的一扬唇:“不成熟的子女通常在受到伤害之后,第一时间就会寻求家的保护。”
他的言下之意,江宛如就是属于这种不成熟的子女,所以他料定她今天会回江家,然后准点出现在了江氏公司的楼下。
江宛如瞪了他好一阵,才道:“你为什么要将我看得这么通透?我感觉在你面前,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了。”
裴平颜的唇角慢慢的冷了下来:“那你是不欢迎我去家了?”
“我不是这样的意思!”她急忙的握住了他的手:“如果你不去,妈咪问起来我担心她会有想法呢!”
如果只有她独自回娘家,张英智定然会担心他们的感情不和,而裴平颜肯主动去,她怎么会不欢迎!
裴平颜见她急急忙忙的解释,然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凝视着她哭红的眼睛,他昨晚也睡得很浅,知道她翻来覆去哭到了很晚都没有睡着,他的心微微一凛,终是没有追问什么。
江宛如也凝望着他,见他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她的心中也微微的放下心来,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却都没有再说话。
江氏公司到江家的车程很短,很快就到了,江宛如见父亲的车已经停在了停车场里,她轻声说:“我们到了!”
裴平颜点了点头。
江宛如准备下车时,才看见她的手一直握着裴平颜的手,她怎么会这样?她什么时候握着了他的手了?猛然发觉时,她赶忙打开了车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裴平颜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还有红到了耳根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也被她的手握得微微得暖了起来,司机先下车,为裴平颜打开了车门。
裴平颜走下来后,直接朝江城民和江宛如站的方向走了去,司机则带着礼物也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一起进了客厅之后,司机放下了礼物,然后离开。
“妈咪,我好想您啊!”江宛如飞快的跑上前去拥抱张英智。
“妈!”裴平颜叫了一声,然后坐下来喝茶。
张英智叹道:“做平颜的妻子了,要改掉毛毛躁躁的习惯,以后还要做母亲呢!”
“是!妈咪。”江宛如敬了个军礼给她。
“别调皮了!来厨房来端菜了。”张英智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江宛如关上了厨房的门,笑嘻嘻:“妈咪,要问什么就问吧!”
“你这鬼丫头,平颜待你好不好?”张英智伸出手点戳她的额头。
“妈咪呀,你直接问我肚了里有没有了外孙,不就得了?”江宛如得意洋洋,这点心思她还是看得出来的,虽然比不上老狐狸裴平颜。
张英智马上正色道:“在裴家长辈面前可别没大没小,听说裴家的家教很严的。”
“知道了,妈咪我今年二十四,又不是四岁。”江宛如抱着她的脖子撒着娇:“至于你外孙嘛,已经有了……”
“有了?”张英智开心不已。“那赶紧开饭。”
江宛如还没有说完,她指的是裴乐乐,张英智已经断章取义的截走了她的意思了。
一家人开心的吃着饭,张英智则幸福的一直为江宛如夹菜,江宛如的眼睛越瞪越大,发现她的碗里都快堆成小山了,然后趁着裴平颜和江城民聊天时,将他们俩的饭碗换了过来。
而裴平颜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动作,但是,他却很自然而然的吃了起来,惹得江宛如一阵又一阵的窃喜不已。
吃完饭后,大家又聊了一会儿,江宛如和裴平颜起身告辞。
回爱琴海湾的路上,江宛如哼起了歌,裴平颜则望向了夜色下的窗外。
差不多到别墅时,裴平颜叫司机停车,司机打开了车门,他走了下去。
“怎么啦?”江宛如停止了哼歌,然后不明白的望着他。
裴平颜借着秋夜里的月光,凝视着江宛如秀气的小脸,她的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昨晚还哭得稀里哗啦,回娘家吃了一餐饭后就治愈了。
他想,可能是因为她没有遭受痛彻心扉的伤痛吧!
他凝视了她一阵,然后转过身,向着沙滩走了过去。
江宛如怔了好一阵,难道是她的脸上有饭粒,他怎么看着看着就走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宛如的跟脚步移动了起来,她看着他虽然高大却非常落寞的背影,有一种道不明说不清的心疼,他的冷酷和强大,并不能掩盖他偶尔的脆弱。
裴平颜走得很慢,夏天的风撩起了他纯白色衬衫的衣摆,海风带着阵阵的咸味弥漫在他的鼻息,他的脚步每走一步都很沉重,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江宛如从后面跑上来,她要迈很大一个步子,才能将自己的小脚印装在他的大脚印里,沙滩上一串串的脚印,都是重叠起来的大小脚印,她只顾着能够踩到他的脚印里,却没有发现男人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她下一步,就撞到了他的身上。
月色下,裴平颜的脸色俊美却非常的冷酷,比弯月更萧瑟,比大海更深沉。
她望着这样的他,不敢说话,只是用脚尖不断的点着地下的沙,借以转移自己的不敢正视他的心虚。
“你来做什么?”他薄唇轻启。
“我——我来散步!吃得太饱当然要散步,要不然身上会长肉肉——”江宛如马上活动起了她的双手,向前向后摇摆了起来。
裴平颜没有说话,却在沙滩上坐了下来,他只是望着漆黑无尽的大海,双手随意的搭在了膝盖上,江宛如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从来就猜不透他。
江宛如尴尬的站在原地摇摆了好一阵,他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是静默无语的凝视着沉默的大海。她暗暗的捏汗,一个男人的心太深会不会太累?
终于,她也坐到了他的身边,和他一起遥望夜色下的大海,她的脚离海水只有两步之遥,然后再偷偷的用手指在沙滩上画下他冷酷的侧脸。
忽然,裴平颜站起身来,向沙滩上方走去,江宛如还没有站起身,海水忽然一个浪翻滚了过来,将她的衣服全打湿了。
她难过看着还没有完成的画作,已经被海水冲得了然无痕迹,她想,她和裴平颜两个人也会这样吧!两个人一起经历的种种,被时间冲洗得没有任何痕迹可寻。
裴平颜见她被海水打湿了,还不肯站起身,只是伤感的看着被海水冲走的画,他伸出了手,将她拉了起来,她一站在他的面前,他才看到,她的白色衬衫已经被海水打湿,而黑色的文xiong轮廓清楚的映入了眼帘。那呼之欲出的一片雪白色,色即使在月光下也引you着男人的所有感觉器官,在不断的凝紧、再凝紧。
而江宛如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窘样,她有些伤感的凝视着他,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他有任何心思,她刚才只是突然之间有些悲凉罢了。
裴平颜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在了身上,然后转身离开。
江宛如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然后看到自己的胸前,她惊愕的捂住了嘴巴。
两人回到了爱琴海湾别墅之后,依然是各自睡去不再有话。
日子如往常一样,一天一天的过下去。
转眼已经到了七月份,裴乐乐也放了暑假,他更多的时间也放在练功上了。
江宛如没有再等到神秘人来电话,有一天,她终于忍耐不住问了裴平颜:“你知不知那个神秘来电话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