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前厅,看到黄永忠带着几个小太监和御林军站在香案前,他照着素日的规矩将一个荷包塞到黄公公手中,“黄公公,圣上是何旨意?”
“圣上的旨意,侯爷听了就知道了。”黄永忠公事公办地应了一声,展开圣旨,将宁泽天一挥而就的圣旨读了。
钟寄天耳边轰隆一声,这怎么可能?“圣上……忠义侯府素行无过,圣上为何削爵?黄公公,本侯不服!本侯要去面圣!”
一直趴在墙头看着的林晓跳到香案前,把大家吓了一跳,“你觉得很冤?”
忠义侯仔细一看,面前的女子虽然只穿了一身简单的剑袖骑装,头发也只梳了丫髻,却是云晓郡主没错。
“林郡主!”钟寄天乍然丢了爵位,看到林晓后,倒是又镇定下来,“圣上无故削爵,本侯自然要去御驾前分辨一二,是不是有人进了谗言?”
“行了吧,你不是侯爷了还面什么圣?”林晓看看气急败坏的忠义侯,本来想走到钟寄天面前俯视他,想起自己的小身板,她退后几步,“你拿着皇帝的钱,却帮敖贱人。你当皇帝傻啊?还要白养着你?你不要钟豫当世子,现在好了,你不用烦恼谁当世子了。知道为什么不?”
钟寄天嘴唇嗫嚅几下,无话可说。他铁了心站在敖太师一边,忙着向敖太师表忠心,他想着圣上年幼未免懦弱,若想给他拿捏罪名,也得经过敖太师这辅政大臣之手,这么一算,圣上最多也就是记下这账。
没想到,圣上转眼之间将他爵位给削了。爵位是虚职,圣上收回,好像也是名正言顺?他脑中乱哄哄的,只觉一连串事情,将他砸得脑袋晕乎乎的。
“行啦,你别想进宫了,你去敖府哭吧。”林晓得意地四处看看,“这房子也是皇帝给的吧?黄公公,收回收回。对了,东西收好啊,回头给小归住。”
小归?
钟寄天脑中想了片刻,才明白郡主说的应该是钟豫!“那逆子……那逆子在何处?”
“你不是不要他当儿子了吗?”林晓觉得钟寄天这逆子骂得好没道理,一边说两不相干,一边还想骂?
“钟统领是大内侍卫统领,钟侯……哦,不是侯爷了,钟寄天,你如今只是一个民而已。”黄永忠补了一刀。
林晓很纠结,说他不可靠吧,他都能为自己去死了。说他可靠吧,万一半当中他解毒了,人家黑暗本性暴露,继续坚定地跟着敖贱人干可怎么办?
太医看郡主愁眉苦脸,“郡主,钟统领不知自己中毒之事。”
那更头痛!
“好了,你去给他随便弄点药吃吧。”
宁泽天赶到太医署,就看林晓在房中转圈,“他还没醒?”
“太医说要再过会儿。”
“刚刚忠义侯递上来的奏折,要撤掉钟豫世子之位。听说钟寄天正开祠堂呢,要将钟豫出族,从族谱上除名!”宁泽天想到这就一阵火起。钟寄天怕得罪敖思寰却不怕得罪他这个皇帝啊。
“他不要这儿子了?”林晓不明白,儿子还受伤昏迷着,当爹妈的不着急来看儿子,先忙着将儿子赶出家门?
“钟寄天一向是攀附敖氏的,不然也不会将亲妹妹嫁给敖思寰做填房。”虽说这世上老夫少妻是常事,但疼女儿的人家,总是要为女儿挑个年龄相当的。钟氏十五岁嫁给敖思寰,敖思寰早过不惑了。
“太过分了!你是皇帝啊,你就干看着啊?”林晓觉得钟豫好歹现在是自己人,宁泽天这个皇帝怎么不帮自己人出气呢?
“朕已经将钟寄天另选世子的折子驳回了。”
“那哪儿够啊!杀鸡骇猴,你就扔回张纸片算什么?”
宁泽天oo驳回奏折,不是扔回一张纸片啊,这可是御笔,“那你说怎么办?”
“他不是不要钟豫当世子吗?你就让他当不了侯爷。哼哼,没了侯爷,你就不用发他银子,对了,还有地,我听说侯爷都有田地的,收回来收回来!刚好田地给流民种,他的房子是不是也能收回来?跟敖思寰混的,你就应该全收回来!”
林晓一算账,“一个侯爷一年要给几千俸银吧?你要是收回十个,就省了几万,要是收回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