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败给这个女人了,彻底的!
胳膊重获自由,顾长生犹不解气的剜了周沐一眼,低低的咒骂了声,“妖孽!”
他当他是她的谁,有事没事就挖坑给她跳就罢了,竟然还对她管前管后的!
滚球!她顾长生活了一辈子,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唯一怕的就是她的爷爷,好巧不巧的,她爷爷还是天上少有地上仅有的五好爷爷,宠她宠的无法无天,就怕她一个不如意,哪里会对她管东管西,呼来喝去?
而现在,那独独的一人,也和她时空相隔了……
周沐看着眼前的女人,前一刻还眉眼嚣张,这一刻眼中却溢满了失落,心里不由的一揪,温声细语的开口,“好了,我不说你了,由你,由你,都由你行不行?”
他不说话还好,他这句话一说完,两行清泪不期然的流出了顾长生的眼眶。
由你,由你,都由你……
她爷爷也曾这样说过,一头白发苍苍,满目宠溺……
“娘亲……”
小肉包子被娘亲突然而至的伤感吓到,期期艾艾的唤了声,却被同样感觉不对头的月西楼揽到了另一边。
月西楼此时也有点儿慌神了,他见到顾长生的第一面,她长身独立,笑语嫣然的立于刺客死尸中间,谈笑风生……
仿佛,这个世间,就没有事儿,能入得她眼,能入得她心,能扰的了她的快乐生活……
而此刻,她就站在那里,依旧的长身玉立,两行清泪,一身沧桑,仿佛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
周沐神情凝重的上前了一步,长臂一伸,揽过那纤细的肩头……
背上还在隐隐作痛,顾长生哭的无声无息。
让几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周沐很聪明的没有出声,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其实真的不会劝解人……
“妖孽,我想家了,我想我爷爷了……”低的不能再低的呢喃,带着无限的孺慕和眷恋……
可周沐听的清清楚楚,眉头紧皱的缓缓叹了一声,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他虽然知道她的来处,可这虚无缥缈的,他也不知如何帮她。
传言苗疆大巫,能知过去未来,或许,他应该派人再入苗疆看看……
“那个,你别这样,我答应你还不行。”两人相依的身影,灼痛了月西楼的眼,将身前的小肉包子徒弟往前推了推,“爱徒啊,赶紧的劝劝你娘亲,这可不像她一贯的作风,悲春伤秋的诗情画意事儿她做出来忒矫揉造作了啊……”
前一刻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顾长生,瞬的回神,两颊还挂着清泪,目光不善的看向月西楼。
“好了,他已经答应了,你不是说要去做什么面膜?咱们去吧。”周沐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滴,前所未有的温言细语。
{}无弹窗“丫头,拜师礼已经行过,你现在后悔,为时已晚啊……”月西楼见她如此,幸灾乐祸更甚,脸上的笑意更浓。
顾长生撇了他一眼,“我管你晚不晚,我告诉你,我儿子,绝对肯定一定不会跟你这般打扮,也不会戴你拿着的那个珠钗的!”
“家有家规,门有门规,礼不可废,规矩自然不能破。”月西楼不为所动。
他清楚的知道,顾长生这人吧,看似嚣张纨绔,可真伤他的可能性不大。
收顾泽为徒,虽然过程挺憋屈,可他心底也是愿意的,这才半推半就顺水推舟的应承了下来。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是要死还是要活?”顾长生坚持,这事儿尼玛完全的没商量!
“何必那么较真,我这身打扮其实也挺好。”月西楼也不打算轻易妥协。
“好个屁!除了武功,别拿你那扭曲的三观来污染我的宝贝儿子,要不,这师傅,咱也不要了,我这就叫人把你射成马蜂窝!”顾长生发狠,失策哇,教坊哇,那就是青楼楚馆的别称,花街柳巷的代名词,她儿子将来不会被教成个花花太岁吧?
“额……”月西楼嘴角一抽,心里明白是明白,可总被这么威胁,搁谁都不好受。
“那啥,少林寺不是还有什么俗家弟子的么?那个,我儿子,就给你当俗家弟子好了,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不用遵守清规戒律,我儿子也不用遵守你那些奇葩的门规,将来你再收个什么关门底子什么的,你意下如何?”顾长生灵机一动,兴致勃勃的提议。
“教坊公孙氏一脉,嫡传弟子,一代只有一人。”月西楼无奈的摊手,虽然提议不错,可是……
“额……”这下换顾长生无语了。
我来个擦,这都是什么奇葩的师门啊!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哇!
揽着自家的宝贝儿子,顾长生这下欲哭无泪了,“儿子哇,娘亲对不起你哇……”
她就说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好占的便宜!
她不过就是看月西楼人长的好,功夫又好,还财大气粗,又是个百事通。
留在家里,一来赏心悦目,二来可以看家护院,三来么,缺钱了可以打个劫,有事儿还能当包打听!
结果,结果往往这么不堪入目……
“咳咳……”周沐干咳了两声,将头扭向了另一边,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月西楼笑的分外惬意,终于让他捞回点儿场子了,再被顾长生欺压下去,他早晚得内伤!
装模装样的假哭了一阵,直弄的小肉包子一双大眼围着几人打量个不停,顾长生突然就计上心头。
“花孔雀哇,咱打个商量呗……”扬着笑脸,顾长生低眉顺眼。
拜师都拜了,还没出师就欺师灭祖,貌似有点儿不合算。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没商量!”前车之鉴犹在,这女人说商量和选择的时候,那和没商量没选择基本上没差别!月西楼回绝的不可谓不快!
“花孔雀,你若还想从我这得到那两个老人儿的消息,最好跟我打这个商量。”顾长生嘴角抬起,奸诈的笑。
月西楼的身子果真一顿,“我可以从周沐身上下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