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行首莫不是要自毁前言?适才你才说了,我莫不是要靠着这张脸赢了你,诚如焦行首所言,长生自然是要靠着这张脸,纵观古今,但凡能靠脸上位者,那自然是长相不凡,貌若天仙,长生不才,焦行首如此隐晦的夸奖长生,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消受了。”
顾长生这话说的一本正经,在场之人理解完其中之意,一个没忍住,皆低头闷笑了起来。
这长生娘子,好犀利的唇舌!
“你!你!”焦方毅那个气啊,抬手颤抖的指着顾长生,愣是不知如何反驳,只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语言,“你厚颜无耻!”
“厚颜无耻说谁?”顾长生当机立断,狡诈的反问。
“说你!”
“哎,既然焦行首都自认厚颜无耻了,那长生倒也不好说什么了,人贵有自知之明,焦行首这个优点可要好好保持啊……”智商啊,当真是硬伤!顾长生一脸惋惜的看着焦方毅,嘴里更不客气。
适才他对胡一海的步步紧逼,盛气凌人,她可是在门外看的一清二楚,胡一海这人吧,虽然吝啬不讨喜,可好歹还算个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这段时日下来,顾长生对他也是改观不少,再不济,胡一海代表的可是柳州医行,而她顾长生也将代表柳州医行参赛,有句话说的好,一致对外,这点儿很重要!
焦方毅被顾长生给气的,那就差七窍生烟了,脸上一抽一抽的,几有中风之兆。
反观顾长生,处之泰然啊,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的无视。
她越是这样,焦方毅就越生气,身为泰州医行之首,身后还有泰州的医者跟随,若是今日他不找回点儿场子,那传扬出去,他被一个小娘子给言语上沾了便宜,而这小娘子还是柳州医行的,输人不输阵,辩药大会还未开始,他就落了下成,他这张老脸可就没法回泰州了!
“你这女人莫逞口舌之勇,若真有本事,你可敢与老夫一赌?”焦方毅老脸气的涨红,却无比自负的睥睨着顾长生,只要她敢应赌,那他就必胜,他的底牌可都还没亮出来呢。
“有何不敢的?”顾长生耸肩,她这边就等着他再提赌约一事呢,这么白手起家的买卖,不干那就是二缺!
“以十倍药价为赌注,你可当的了柳州医行的家?”身为泰州医行的行首,焦方毅在身份上完全有鄙视顾长生的资格,而此刻,他确实这么干了。
“十倍药价啊……”顾长生喃喃的重复了句,托着下巴假装思考。
“娘子,那可是白银百万两,万万不可啊!”胡一海一脸焦急的劝,“咱们柳州医行已经连输两届,十年积弱,这百万两银子,可是真的输不起啊!”
莫怪胡一海如此,他们确实输不起。
“长生娘子,此事还是听我父亲的吧,那可是百万两啊……”胡天冬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百万两!那是得多少银子?堆起来也得有小山那么高了!
焦方毅见他们那边已经开始窝里反,面露讥讽的冷眼旁观着。
这下悦来客栈大厅里的气氛倒是分外诡异了起来,就连一掷千金包下客栈的大药商们,也被惊动了,纷纷派人前来打探动静。
听到这豪赌,纵使是富甲天下的大药商们,也都皱了皱眉头,可这终究是江南五州医行的事儿,他们倒也不好过多干预。
这间气氛拔剑弩张,那边其他三州的医行代表也是一脸着急。
“可不能下这豪赌,这可是会害了黎民百姓的!”常州医行的行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医者,长的慈眉善目,终是第一个没忍住,难掩关切的开口。
“是啊,你这娘子不知辩药大会深浅,还是不要草率行事的好。”湖州医行的行首也复议了句,末了还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百万两啊,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百万两银子,就连万两银子我也没见过,那娘子,这可是旷古烁今的一桩豪赌,赌资之巨,亘古未有,若是你真的赢了,那也算是千古来第一豪赌取胜之人。”淮洲医行的行首江举善是一众行首之中最为年轻的,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药香世家出身,倒是难得的跳脱性子,他此时缓缓靠近了顾长生一点儿,撇了焦方毅一眼,略有忌惮的开口,“不过若想取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焦方毅可是为泰州连赢了两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娘子务必小心为上。”
熙熙嚷嚷的一片窃窃私语声中,焦方毅第一个等不及了,分外不屑的撇了顾长生一眼,“若是怕了,就跪下来给老夫嗑三个响头,老夫权当没有这回事。”
他这番话一说,饶是不支持顾长生参赌的胡一海父子,眉头都是一皱。
“焦方毅,你欺人太甚!”胡天冬上前一步,就要理论,却被顾长生一把扯住衣袖拉了回来。
只见顾长生一脸恼羞成怒状的上前了两步,直直的对上了焦方毅,“这赌,我顾长生跟你赌了!”
焦方毅一见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激将法有效了,顿时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口说无凭。”
“立字为据!”顾长生也直接,立马接了句。
全然不顾众人的膛目结舌,扼腕不已,顾长生和焦方毅立下了赌约,并请来了几个药商做了见证人,赌约一式三份,顾长生一份,焦方毅一份,大药商们拿了一份。
赌约已成,胡一海脸色灰败,众人也都脸色不好。
“何须如此惶惶,赌约是我立下,若是我输,这百万两赌资自然有我顾长生一力承当。”
胡一海闻言一喜,“若真如此,若是长生娘子获胜,柳州医行自是不敢贪墨这赌赢了巨资,全凭长生娘子处置!”
顾长生闻言,顿时笑的春花烂漫,嘿嘿,本来就在这等着他呢,她既然敢赌,又怎么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