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数十个女官闻言,当即抬着九个精致绝伦的陈木箱上前。
众人一看,眼睛顿时就睁大了。
这是九个箱子没错吧?
堂堂南皇的陪嫁,就只有九个箱子?
这……
“弄得郑重其事,陪嫁之资不过九抬,南皇还真是好大的手笔。”立在女眷之中的郑氏见此,嘴角当即勾出了一丝笑意,分外不屑的开口,“当年,本宫出阁,嫁妆也有一百二十八抬,不曾想堂堂南皇的陪嫁竟然这么寒酸,连我周朝的寻常百姓家都比不过。”
寒酸!
所有人也是这么想的。
这嫁妆跟他们心中预期的出入也忒大了点儿,还真如郑氏所说,寒酸至极,连寻常女儿家的陪嫁都比不过。
红岩娇娇闻言,脸色又是一沉。
“哈哈……本王还当南皇的陪嫁得多么惊天地泣鬼神呢,如今看来,倒是本王多虑了,即便是她如今贵为南皇,可毕竟出身穷苦人家!”有人当了那露头鸟,梁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对顾长生是真的恨的牙痒痒了,是以当即开口,这声音还听大,好远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是以,远处围观的百姓当即就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就九抬啊!还真的是就九抬!”梁王指着那九个箱子,笑的很是不怀好意,“不过想想也是,南皇出身卑贱,据闻还曾经穷困潦倒的差点吃不起饭,想来这小家子气即便是当了南皇也没能收起来,这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贻笑大方啊!”
“闭嘴!”周临帝见此,当即冷喝。
“哼。”梁王闻言,哼了声,“父皇何必呵斥与我?嫁妆是他们抬出来的,还说什么国婚,这样寒酸的国婚陪嫁,儿臣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不信你问问这些个大臣,他们家嫁女儿,想来也不会这么寒酸吧?”
一众大臣闻言,脸色当即就玄妙了起来,诚如梁王所言,他们嫁女儿那陪嫁少说也要三十六抬,这九抬的嫁妆,他们还真有点拿不出手去。
可是,眼前的毕竟是南国的宰辅,他们不好接话。
不远处,围观的百姓们早就炸开了锅,对着那九抬嫁妆指指点点。
郑氏和梁王幸灾乐祸的笑,狠狠的出了口气。
“红岩大人不要介意,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没有眼力界,还请红岩大人不要往心里去。”虽然周临帝也觉得这九抬嫁妆有点寒酸,可还是出来打圆场。
红岩娇娇脸沉如墨,目光如炬的看向女眷中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就是她,适才打断自己的话,率先开口讽刺!
{}无弹窗在顾长生和红岩娇娇一干人会晤之时,上京城的废墟城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周临帝是个办事甚有体统的皇帝,是以,即便是狼狈的族中长辈护佑着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往城门来的时候,犹不忘两国邦交该有的礼仪,再是以,如今的城门废墟前,周临帝站在最前,当然,灰头土脸的他稍微收拾了下,看起来颇有那么几分当皇帝的样子,他的身后,周沐冷脸而站,从见到周临帝开始,连一句话都没说,害的周临帝几次想开口,看着自家皇孙那张冷脸,都被噎了回去。
文武百官,犹未被清算的皇亲贵胄,还有一干大周皇室上的了台面的女眷,皇后贵妃,外加一个站在贵妃之前皇后之后的女人,郑氏!
先太子妃郑氏,周沐生母!
此时,她一身正装雍容华贵,可是脸色却难看至极,因为,周沐没有理会周临帝,自然也没有理会她!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头戴朝天珠,一身郡王服,正巴巴的拉着她的手,样子很是紧张。
“母……母妃,那,那是皇兄?”周昊看着那个昂扬的紫金色身影,一脸局促的问。
“闭嘴!你没有皇兄!”郑氏闻言冷喝,看向周沐的目光愈发的阴鸷。
为母多爱幼子,她亦然,时隔十数年再见长子,他依旧是曾经的风光,不,较之曾经有过之而无不及!曾经,她身为太子妃,高高在上,却要站在十里长亭外的秋风中,瑟瑟迎接凯旋而归的儿子,还要对军功卓然,亦然功盖太子的儿子行礼,如今亦然,身为儿子,对她这个亲母置若罔闻也就罢了,她还要在这里迎接他的女人!
这!
这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忍耐极限!
郑氏的手握的死紧,想起十二年前的那桩旧事,依旧对长子咬牙切齿,她的丈夫因为这个长子,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她因为这个长子,变成了寡妇,而且此生与那后位注定无缘,一切都是因为她!
因为眼前这个妖孽!
周昊见母妃如此,愈发的惶恐,畏缩的躲在郑氏之后,不敢言语了。
另一边,尚未被清算的梁王因为周沐掌轰城门而坠落城头,如今正瘸着一条腿,被人扶着站在一众皇亲国戚之中,面带惊惧和恨意。
这一场两国邦交,注定要引人注目,可以说,甚至会载入国史。
南国之皇,亲自莅临大周,与大周而言,何等的重要!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红岩娇娇领着一行数十个个女官,奕奕然的走到了周临帝面前不远处,站定,瞄了一眼神情严肃的周沐,认命的右手略一覆胸,略一低头为礼,“南国宰辅红岩娇娇,见过周朝陛下。”
她这一礼行的甚为心不甘情不愿,全是看在周沐的面子上。
周临帝见此,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可还没等他应声,红岩娇娇赫然右手覆胸,单膝跪地恭敬的又行一礼,“红岩见过皇夫大人!”
这不比不知道,这一比,红岩娇娇对周临帝行那一礼较之对周沐行那一礼来说,就忒敷衍了不是?
周临帝的老脸一黑。
可是人红岩娇娇是谁?适才不已经说了么?南国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南国朝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