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坐在汉白玉銮驾之中,三百六十度忧伤的望天,她很怀疑,她这銮驾往城门废墟前一停,这么大一坨,周临帝那个老头,能在这么大的宫殿中,找到她的人影不?
顾长生想了想,又往殿门口挪了挪,以便等下好刷存在感啊!
万一等会一众人给她行礼,却找不到她的人儿,多尴尬不是?
顾长生自己都被自己的良善给感动了,可是她近身伺候的韩秋等人忍不住了,眼角都有点儿抽,你说,她家娘子拖着龙凤椅在轿子里挪啥来?
坐个轿子都不安生,害的她们这些个当然奴婢的,都跟着提心吊胆!
终于,在顾长生快要挪到銮驾门口的时候,銮驾停了!
“南国长生皇莅临弊国,周临荣幸之至,周朝皇帝周临,见过南皇!”
銮驾听闻,周临帝很上道的上前一步,龙袍一甩,弯腰施了一礼。
跟在他身后一众文武百官见此,自然不敢怠慢,当即就跪了,周临帝可以弯腰行半礼,他们不行啊,他们必须妥妥的行全礼,因为,那个南国的宰辅女相正一脸虎视眈眈的瞪着她们,看那架势,像是在找不敬的再扇巴掌抬脚!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他们怕怕!
周朝的皇帝都弯腰行礼了,更别提那围观的百姓了,当即就跪成了一片。
“拜见南皇,南皇福泽千秋,红颜不老!”
“拜见南皇,南皇福泽千秋,红颜不老!”
“……”
山呼叩拜之声,不绝于耳,听得顾长生的嘴角直抽抽,尼玛,这到底是投其所好,还是怎么滴?她情愿听万岁万万岁有没有?为嘛非要次次带红颜?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么的爱美呢,虽然她确实挺爱美!
顾长生心底汗了一把,难道她是颜控这事儿,已经天下皆知了?
这个掉价!
“周朝陛下免礼,众臣免礼。”顾长生废了十二万的气力,好不容易端起架子应了一句,一句话说完,当即就泄气了……
{}无弹窗众人都对那两个敢找顾长生茬的货,抱有了十二万分的好奇心,当然,更多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好戏。
经此一闹,郑氏和梁王的处境已然相当的不好了。
城门废墟之前,红岩娇娇一走,两人就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白眼,那眼神中的不屑,真心是太一目了然了,让本就善于察言观色的两人,心底愈发的恨了!
周临帝原本是想让人真的把这俩人给带下去的,省的等下南皇銮驾过来,这俩没眼力界的再说出什么冒犯的话,适才对着的是南国的女官,打一顿踹两脚倒也罢了,这要是在南皇面前有那么一丝不敬,周临帝觉得,他估摸着自家祖坟边又得添俩坟头了!
周临帝的觉悟很高,可是才下令让人把梁王和郑氏拖走,就被韩善给拦住了。
周临帝不解,看了一眼周氏身边哭天抹泪的周昊,眉头皱的死紧。
“陛下不可啊,千万不能把他们两人给带下去。”韩秋的叔父,韩善老太监,一脸苦口婆心的开口。
“为何?等下亲迎南皇,这二人若是在出言冒犯,那……”那他就算是周国的皇帝,也保不住啊!周临帝心底很无奈,尤其是看到身后冷着脸旁观的周沐,那就更无奈的。
你说,这挨打的可是你亲娘,你咋就能没一点儿反应?
难道是他的帝王式教育成功过头了?他不惜捧杀亲子教出来的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可从没想过教出来一个不孝的啊!
不孝顺郑氏倒也罢了,关键是还不孝顺他这个当皇祖父的,这……周临帝很幽怨!
孙子孙子不省心,讨来个孙媳妇,那就更不省心了,他的命,咋这么苦呢?当皇帝当到他这份上,估计他快要被族爷罚去跪祠堂了!
想到这里,周临帝就觉得膝盖一阵儿疼!
“陛下,你听老奴一言,可不能这时候把梁王和先太子妃打发走了,要不,会惹火烧身的。”韩善老脸微汗,非常实诚的开口,见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便连忙降了声音,在周临帝疑惑的目光下,附耳过去低语,“陛下,老奴那侄女跟在南皇身边很久了,她曾经传信给老奴,倒也介绍过南皇的脾性一二,老奴那侄女说……”
韩善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四周无人注意,才愈发低声的开口,“老奴的侄女说,南皇陛下那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腰里揣着一副牌,谁说跟谁来,你现在撤了她的牌友,她少不得等下要迁怒到您身上,你可得三思啊!”
周临帝闻言当即瞪眼,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老家伙你说的是,朕深以为然!”
一主一仆在认知的高度上,达成了空前的一致,周临帝挥了挥手,让御林军下去,当然,把梁王和郑氏给留了下来。
他觉得,他这把老胳膊老腿,肯定是不能被迁怒的,虽然命苦,好歹活着不是?
“哼!”一旁的周沐看着前方的两个老人,冷哼了一声,脸色颇为不善。
韩善耳聪目明,听得老身子当即一颤,舔着一张菊花般的笑脸回头,讨好的看向身后冷脸的神邸,苦哈哈的开口,“殿下,老奴说说也就罢了,你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没听见可好?”
他那两句描绘南皇脾性的总结,理论上是没错的,但是……但是传闻中,就那脾性,就是眼前的沐亲王殿下的最爱啊最爱,人就好那一口,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