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毕竟他是北蒙王,不论是谁想要名正言顺的承袭乞颜部一族之长的位置,都要得他应允,所以,眼下他应该是没有姓名之忧的!”周沐嘴角微抿,沉声继续,“反倒是师妹她回去北蒙,成了北蒙王的软肋不说,因她曾助你征伐南疆一战成名,少不得要成为众矢之的!”
“这可怎么办?我们眼下都走不开身!”顾长生闻言,愈发的焦急了,因为她看孛儿只斤念的架势,是定要回去北蒙的。
“本王不知,北蒙腹地王城消息传出颇难,本王也只是根据边疆调兵遣将的局势,才有此猜测!”周沐摇了摇头,“说不定情势并未如我所料的那般糟糕。”
顾长生闻言,也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既然你能猜测出这番情形,定然是有依据……”
“爷!爷!元宝一眨眼的空,你怎么就又跑不见了?”
就在两人站在廊下低语的时候,一声咋呼遥遥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元宝珠圆玉润的身影。
“天宫重地,如此莽撞,元宝你是仗着你身宽体重,我的女官叉不动你吧?”顾长生见元宝心急火燎的赶来,当即翻了个白眼开口。
这个元宝,最能破坏气氛了,再沉重的气氛,只要他一出现,立马就变了味了!
“长生娘子,先别责怪元宝!”元宝拍着胸口缓了口气,难得的正色开口,“长生娘子,爷,北边传来千里加急,送来一封书信,点名要交由你们亲览。”
顾长生和周沐闻言一愣,二话不说,连忙伸手接过元宝手中的信笺!
两人只是打眼看了一遍,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这封信,竟然是北蒙王几经波折命人传出北蒙的!
信中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以孛儿只斤念父亲的身份,将孛儿只斤念托付过她的师兄和好友,也就是顾长生和周沐两人,让两人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孛儿只斤念在此时回去北蒙!
“若非到了生死关头,北蒙王绝对不会如此恳切的托付你我!”顾长生手中的拿着信笺,一脸沉色的看向周沐。
周沐点了点头,如果适才只是他的猜测,那这封信,无疑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北蒙,果然夺嫡内乱了!
而在这封信之前,孛儿只斤念已经见到了北蒙的传信来使,很明显,来使传来的意思和这信中的意思并不同!
“昨日来使传信,想必是想让念早日回去北蒙,她可是北蒙王的心头肉,是他最大的挂牵软肋,招她回去,用来胁迫北蒙王,果然是打的好算盘!”顾长生冷冷的开口,愤愤的将手中信笺揉成一团!
“那你待如何?”周沐沉声开口,“北蒙王的恳请,你是要应还是要不应?”
顾长生闻言,当即回头,“孝乃人间大道,亲情不可逾越,我若是应了北蒙王所请,北蒙内乱之后,北蒙王不复存在,如此,你我和孛儿只斤念的情分,也算是走到了尽头!妖孽,北蒙王爱女之心可悯,但是我不能帮他!”
{}无弹窗红扶苏和红岩娇娇闻言,点头不止。
顾长生踱了两步,复又开口,“红扶,红岩,这些琐事,就交给你等老臣商议了,该如何顾全我南国体面,也顾全我南国利益,衡量之间,想必你们心底也有杆秤,但只有一点,那就是一定不能让周朝小觑了我南国!”
“陛下放心,你和姑爷大婚在即,这番时候,他们给了我们南国足够的体面,我们必然不会失了南国的气度!”红扶苏闻言,当即开口。
“是了,我南国贵为天下第一大国,囊括天下大半的疆域,岂能输了面子去!就按陛下说的,他们以十三座城池为通商市集,我们就开放整个南陈郡,另在巴蜀设置官署,但凡通商队伍,只要过了官署拿了官碟,就可在我巴蜀南疆之地行商贾事!”另一个老臣也开口。
“是!他们十三座城池免赋税,我们就举国免了他们商贾行人的赋税!平买平卖,其余免征!”
“他们许我南国嫁来的娇女入朝拜官,臣素闻中原文人学问做得好,博古通今,如此,倒也未尝不可入我南国朝堂!我等虽是女儿身,可也有海纳百川之量,只要是与我南国有益,臣等定不会小瞧了中原男子!”
“……”
“……”
穷山恶水的巴蜀南疆走出的巫蛊女官,虽然没有中原文人的大学识,可是,只要人对她们一分好,她们必回敬两分,这是神眷之族的傲骨,也是巫蛊两族女子的气量!
顾长生听着身边的一众老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开来,忍不住的在心底将桑颉等人暗骂了声。
果然是会察言观色,果然是老狐狸啊!
这可不,他们退了一步,就换来了自家臣子百步的海纳!
这桩买卖下来,两相得益,周朝到底是占了便宜去,不过,幸运的是,被占便宜的她家臣子,却各个笑颜如花,丝毫不计较这一点半星的得失罢了!
“果然!都是老狐狸啊!”在听到一个臣子说,如此算下来,虽然南陈郡赋税没有增多进项,但是藏富于民未尝不好时,顾长生当即不厚道的笑了。
是了,都不是傻子,既为臣子,自为国计!
只是计较眼下,和计较长远的区别而已!
“得了,你们三个小阿斗,也别在这里偷懒耍滑了,他们商量国事,咱们离远些去背书!”顾长生招呼了声身边的三个小娃儿,领着他们寻了个安静的地儿继续考教他们的功课去了。
到了快用晚膳的时候,孛儿只斤念寻到了顾长生,张口就问道,“顾长生,主上和先生还没回来吗?”
“没啊!”顾长生回眸,疑惑的看着孛儿只斤念,“听女官传信,说是周临帝那个老匹夫请了我家老爹和义父去皇宫吃酒,这可不,到了如今还没回来。”
“那大婚之期,可曾商定了下?”孛儿只斤念皱眉又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