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被的缺失,让四周的气温越来越高,周身黑色的纱衣飞扬,马上的霜降露在外面的半边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儿,可是,手中挥鞭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停顿,妩媚动人的双眼之中,更是凝重之色……
霜降知道,对于自家主子而言,主上大人和小王爷殿下,那是重逾生命的存在,而此时去临渊城调暗夜军来迎,霜降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容不得有一丝的差池!
“驾!”
“驾!”
“……”
娇叱之声,在空旷的戈壁上传的老远,远处沙鼠穿梭,被惊动之后,迅速的躲进了鼠洞里,不敢出来……
而这看似一望无垠的戈壁,却未必就没有危险……
“驾!”
“吁!”
“嘭!”
一行掩在沙土之下的钉排冲天而起,惊得霜降连着骏马一跃而起,前蹄向天,若非霜降的御马之术高超,定然会被一举甩下马背……
“沙贼?”霜降看着从四周干枯的灌木丛中闪身而出的几个莽汉,黑纱之下的面色略沉,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九节鞭,鞭身分为九节,精铁相连,发出一连声的叮当响……
……
离城客栈的独院之中。
顾长生站在一处花丛之前,抚摸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略有失神……
“怎么?你在担心霜降?”周沐从不远处走来,看着自家走神的小女人,低声问道。
顾长生闻言,回神,缓缓摇了摇头,轻声开口道,“不!我不担心她!连我都看不出她的深浅,可见她绝非一个酒囊饭袋,一出离城是隔壁,三不管的临渊城外,危机四伏,就算如此,想必也拦不住霜降……”
“那你在担心什么?”周沐闻言,伸手理了理她散落鬓角的碎发,温声开口问道。
“我在担心扶风天澜!”顾长生回头,略微昂着脖子,看着身边宛如神邸,身材修长的男人,缓缓开口道,“妖孽,我讨厌这样,总被人惦记的感觉!所以,即便是有可能会毁了眼下的平衡,我也要去探一探那扶风天澜的虚实!”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顾长生知道,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日久的相处而不可!
但是,顾长生更坚信,以她的识人之能,只需要让她见一见那个扶风天澜,观察一下她,就算不能真正的了解她,顾长生也总能判断出那人的两三分脾性!
有的时候,知敌两三分,也就够她做出七八分的应对了!
而她要的,不过是去见一见那个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万一,她真的能套出一些关于这局棋的消息也未可知呢?
不错!
顾长生坚信,这掩藏最深的布局之人,绝对不会是扶风天澜!
一个已然呈现在她眼前,被她所知晓的女人,只是明面上的罢了!
{}无弹窗放眼整个辽东,只要是直系亲信,敢拦此女路者,还真是寥寥无几!
是以,城门之上的手门将,怎能不胆战心惊!
门下手执长矛严阵以待的士兵闻言,也是一愣!
城门口的众人听到这,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就过了?
离城的戒备之严,在萧太后的铁腕政策之下,那可是闻名天下的,没成想,今日这个冒失闯门的女子,竟然只是举重若轻的说了这么两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的通过了?
他们不相信!
他们原本还等着看好戏呢!
可是,由不得他们不相信,城门下的士兵,听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的话以后,虽然也是一愣神,那终究只是一瞬间而已,转瞬就回过神来,想要将拦路的拦路排给拉开……
可是,他们终究是慢了一步!
“驾!”
一声娇叱,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蜷伏在马背上的霜降,双手一拉缰绳,就从横亘在城门口的拦路排上跃了过去……
健壮的马身一跃而起,前提冲天,发出一声嘶鸣……
下一个瞬间,拦路排的另一侧,尘土飞扬,一骑绝尘而去,徒留一地狼烟四起……
“头儿?金舵主她……她怎么会出城?”
城楼之上,手门将的亲信,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城外绝尘而去的背影,迟疑的开口低声问道。
“金舵主受王不二之邀前来离城为五年一度的关塞拍卖会助阵,此时却只身出城……”手门将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半老将军,闻言,老脸之上也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皱着眉头缓缓道,“金舵主的身份非比寻常,若非是出了了不得事情,绝对不会惊动到她,更何况是只身离开辽东国土!这离城的城门,看似一道门而已,可是出了这道门,那就不再归我辽东管辖……”
说着,手门将的老脸上,闪过一抹沉吟之色。
“那头儿,这一出离城是临渊,踏过临渊是漠北,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金舵主可是老九王唯一的孙女儿,她若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城有个闪失,回头咱们可没法和老九王还有太后娘娘交代啊!”亲信自然知道自家顶头上司心底的担心,连忙低声开口道。
“我们是离城守将,守卫的是离城安危,三军令符出,却无调令下达,我等自然不能轻举妄动!”手门将闻言,低头想了想,沉吟着开口道。
“可是头儿……”亲信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焦急。
手门将见自家亲信还有话说,一脸凝重的挥了挥手,“本将军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此事事关重大,尤其是在北蒙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我们没有三军调令,更是不能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手门将顿了顿,然后对着身后的亲信们低声道,“来人,传本将军之命,离城南北城门严查戒备,万不可出现一丝纰漏!将城门下见到金舵主出城的人,暂时控制起来,等到金舵主平安归来再行放出,万不可将金舵主离城的消息泄露出去!本将军这就去寻颜城主问个究竟,尔等小心当差,万不可懈怠!”
“遵命!”
“遵命!”
“……”
四周的亲信们闻言,当即恭应了一声。
手门将见此,铁甲一挥,转身往城门下而去,徒留身后被控制起来的一众商贾行人,哀怨不绝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