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师兄!求求你们,不要杀了!他们也是依命行事,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也是北蒙的子民,是我的子民,求求你们,让他们停手吧,不要再杀下去了……”
低声下气的祈求之声,带着悲戚,带着怜悯,带着感同身受的痛苦……
被格挡在混战之外的百姓,只看到那一个穿着北蒙公主装束的女子,一手抱着顾长生的腰身,一手拽着周沐的胳膊,深邃的脸上,满是泪珠,苦苦的哀求着……
“求求你们,不要杀了!叛乱也好,谋逆也罢,苛待我也行,可是,他们毕竟是我的子民,是我北蒙的子民,求求你们,停手吧,不要再杀了……”
实力的悬殊,太过的明显!
明显到,北蒙仪仗军,几乎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这就是南皇那一战成名,攻无不克的暗夜军吗?
看其中,有男有女,各个杀气腾腾,身形矫健无比……
随着他们的动作,一个个北蒙仪仗军,轰然倒地,倒在血泊之中……
别杀了!
别杀了!
别再杀我的子民了!
远处的围观之人,只听到这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恳求之声,如泣如诉,一时间,都心有戚戚!
这就是他们北蒙的嫡公主吗?
那个不常在北蒙行走,北蒙王唯一的女儿?
是她,在这混战屠戮之中,还在为北蒙之人求情吗?
南皇下令,杀,是为了给她出气,她杀的那些人,是谋逆的将士,是威逼过她的人,是苛待过她的人,可是,纵然如此,她还是在为他们苦苦哀求吗?
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也是北蒙的子民?也是她的子民吗?
是啊!
她是北蒙的嫡公主!唯一而且仅有的嫡公主!
是北蒙王的女儿,是万金王女,是这北蒙地位仅次于北蒙王的女子!
也是……
一个心系北蒙子民的女子!
身边的出使仪仗军,一个个倒下,孛儿只斤律赤,被人抬着,节节后退,看着自己的人马单方面的倒在血泊之中,双目刺红,回头,看着肃然站立在府街之上的雁门关守军,嘶声力竭的大吼,“还站着干什么?命你们前来是看戏的吗?没看到我们的勇士已然死伤过半了吗?此时还不出手,更待何时?给我杀!”
说着,孛儿只斤律赤就稍微抬起了自己无力的手,直指顾长生和周沐的所在之地!
匹夫之勇,又能如何?
边关大军压境,又能如何?
远水解不了近渴,这里是雁门关,他的身后,现成的有三十万大军!
杀!
杀了这个女人!
杀了顾长生这个女人!
没有了顾长生和周沐的中原,他孛儿只斤律赤得到北蒙王位之后,即刻挥师南下,杀了这个女人,还有她身边的男人,他就能称霸天下!称王称霸!
被暗夜军逼的节节败退的出使仪仗军,听到这一句话,顿时精神一震!
要动大军了!
他们可以不用死了……
{}无弹窗这一声,顾长生吼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别说孛儿只斤律赤所在的这一方人马了,饶是暗夜军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神情都有些愣愣!
顾长生见自己一嗓子吼出,愣是没有一个人响应她,顿时一恼!
艾玛!
这群没打过群架的孩子啊!让她说什么好?
两方对峙,顾长生虽然骂阵骂的凶,可是,毕竟不是站在最前面,谁让她金贵来着?
伸手拨开自己身前傻愣傻愣的手下,顾长生拎着自己手中的重华匕首,杀气腾腾的就往前冲!
“刷!”
就在顾长生还没走到对峙的北蒙出使仪仗跟前之时,在她身前,一道剑光闪过,顾长生一眯眼,就看到一片血红在她的面前晕染开来!
再转头一看,一道修长的紫色人影,赫然提着一把长长的软剑,站在自己身边……
顾长生看了看自己手中重华匕首,又看了看周沐手中沾了血的软剑……
靠之!
这就是短兵和长兵的差别,忒抢镜了!
血光一起,原本就有些愣愣的两方人马,更有些愣愣了!
这……
这是真的要打啊?
而且,是往死里打?
“欺我陛下者,百死难恕!杀!”抡着棒槌的貂蝉,终于在这一片血光之中,回过神来!
天爷!
她家主子和姑爷都冲锋陷阵开了头枪了,他们要是再傻乎乎的不动,那回去可是有好果子吃了!
杀!
杀!
杀!
瞬间,暗夜军低沉的呼啸之声响起!
既然周沐先动手,率先杀了头一个,顾长生不服输的劲儿一上来,自然不吝多让,脚下一点,整个人就化成一条红影,挥舞着手中的重华匕首,往挡在孛儿只斤律赤之前的出使仪仗军中杀了过去……
“啊!”
“嘶!”
“救命!”
“……”
一时间,嘶吼声,呼痛声,在孛儿只斤律赤的前方响彻,躺在辇轿之上的孛儿只斤律赤见此,双目已然赤红,整个人气的都开始乱颤,怒不可揭的挥舞着自己无力的双臂,焦急的大吼着,“顾长生你欺人太甚!杀!给我杀!”
“杀!”
“杀!”
“……”
一时间,叫杀之声,此起彼伏,行馆门口的府街之上,刹那之间血光冲天,混战成一片!
这场混战,是近身肉搏,纵然是顾长生和周沐有再彪悍的能力,也不能在这混战之中动用,因为,一旦动用内力攻击,那就是无差别的攻击,死的不仅是北蒙的出使仪仗军,还有自家的暗夜军!
这样的事儿,顾长生和周沐自然不会干!
更准确的说,顾长生原本就没想着当孤胆英雄,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抵不上一只部队的力量,虽然,她觉得她勉强还是能抵得上的,但是,真要大开杀戒的屠了雁门关的士兵们,顾长生还没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