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孛儿只斤念在,老北蒙王还是依着国势强弱,先行给顾长生一行人行礼。
若无孛儿只斤念,顾长生三人受了这一礼倒是理所应当,可是,因为和孛儿只斤念是好友,是以三人不待老北蒙王这一礼行完,就赶紧回礼……
“长生见过伯父。”
“周沐见过世伯。”
“伯父有礼。”
几人寒暄了一下,看的孛儿只斤念在一旁嘴角直抽抽,挥手示意宫人下去,孛儿只斤念乖巧的在自家父王身边坐下。
“小女莽撞,倒是让诸位见笑了,适才宫人来报,老王就知晓,定然是那先祖故主寻上了门来,如此,先请故主上座,受老王一礼吧!”
老北蒙王不愧是几经生死人老成精的人,什么阵仗没见过,端是比孛儿只斤念要持重的紧,见到顾长生几人坐定,目光停留在顾长生怀里的那黑毛球身上,双手在胸前合十,深施一礼,道。
顾长生听到老北蒙王这话,一愣……
按照位分的高低,这大殿正中的位置,本来该有顾长生和周沐落座,可是,碍于老北蒙王在场,顾长生和周沐和孛儿只斤念平辈论交,所以自然没有上座的道理,是以,这主位才空置了下来,没想到,这老北蒙王一开口,竟然是要黑毛球坐到那最上面的位置上去……
黑毛球听到老北蒙王这话,一脸不忿的哼唧了一声。
说实话,如果不是顾长生在场,如果不是顾长生好说歹说,它见到孛儿只斤家族的人,那定然是要上前撕打一番的!
如此隐忍不发,已经是给顾长生面子了!
这老头倒好,一上来就让它上座,没看到它在顾长生的怀里窝的正欢快吗?
它还要靠着顾长生好吃好喝,返回神殿呢!
这老头儿,未免太没有眼力界了吧?
“先祖故主,请上座!”
可是,老北蒙王像是没有看懂黑毛球眼中的意思一般,再次躬身,执意的开口。
黑毛球瞪眼!
不上道!
太不上道了!
自己昔日仆人的下人,怎的生了这样一幅死心眼子?
就算是答应顾长生不暴力解决仇怨了,黑毛球还是忍不住有点儿想暴走了!
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依黑毛球看,仇人的后人,那也是仇人,怎么看,都怎么讨厌!
好想撕碎这老头儿那一张恭敬的嘴脸,茫茫久岁月之前,他的先人,也是顶着这样一张谦卑恭敬的脸,赶出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事儿,在自己的饮食之中下毒,将自己毒晕在神殿之中,偷偷的带了出来……
{}无弹窗孛儿只斤念抱着黑毛球,全身上下都不对劲,很是隐忍,才忍住了把黑毛球扔出去的冲动,对着顾长生,一脸祈求的开口道。
快点儿把黑毛球抱走吧!
要不然的话,她就快要暴走了!
“念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北蒙女汉王啊!怎么能怕一只兔子?怎么能怕一只兔子呢?”顾长生对着孛儿只斤念耸了耸肩,明艳的小脸上,都是好笑的戏虐之色,“你这样,让你的臣民们,怎么看你啊?你让世人,怎么看你啊?你这不是给人当笑话看吗?”
孛儿只斤念听到顾长生这话,顿时就快要哭了……
她为什么会让人看笑话?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这女人倒好,竟然还倒打一耙,有脸说自己!
“顾长生,你真是够了,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把它抱走吧,我和它,那是宿敌你懂不懂?宿敌啊!你看它看我这眼神儿?这是恨不得把我给撕吃了的眼神儿啊,你觉得我能淡定吗?我能淡定的了吗我?”孛儿只斤念真心是有苦说不出。
黑毛球就在她怀里,如此近的距离,黑毛球要是突然出手的话,孛儿只斤念根本就无处可逃。
所以,孛儿只斤念才如此的不淡定,这和怀里抱着一个定时炸弹,根本就没什么区别有没有?
顾长生见孛儿只斤念是真的有点儿害怕了,这才哼了哼鼻子,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黑毛球从孛儿只斤念的怀里抱了过来,不过,抱回黑毛球的时候,顾长生还是忍不住的白了孛儿只斤念一眼,“瞧你那怂样吧,好歹也是北蒙王了,你就不能有点儿北蒙王的架子?威武不能屈懂不懂?”
威武不能屈,孛儿只斤念当然懂,可是,那也要看是跟谁啊!
眼前这个黑毛球,可是荒古纪元女神的宠物啊!
往上追溯几百辈子,她的祖上,还只是给这黑毛球喂食的下人而已,你让她怎么能不屈的起来啊!
“好了!不吓唬你了,这次特意带着它跑来一趟,是它有话要问你父王,我们进去王宫,请你父王他老人家出来见一见吧!”
顾长生哼唧了一声,这才说明了来意。
她特特的跑了过来,并非是真的想要找孛儿只斤念不痛快。
她和孛儿只斤念是什么交情?
那是过命的交情!
顾长生是一个把朋友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的人,怎么可能看着孛儿只斤念真的在黑毛球的手里受伤?
她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孛儿只斤念,顺便了却黑毛球心中的疑惑而已。
昨日,在孛儿只斤念走后,顾长生就问过黑毛球,为什么对孛儿只斤念的祖上如此记仇,问道最后,原来那黑毛球自己也知道,将它关在那寒冰神域中的,并非是孛儿只斤念的祖上,孛儿只斤念的祖上,还没那本事打造出来寒冰神域!
千年寒铁耗费人力物力财力,还有可能得到,可是打造一片能够囚禁神明的寒冰神域,却不是区区神族的仆人后人,能够办到的!
但是,让黑毛球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当年,孛儿只斤念的祖上,为什么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把自己从神殿之中偷了出来,甚至不惜因此,远离故土,被沙海狼族,追杀了万千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