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越过自己的父亲,独掌整个萧氏集团大权的不足三十岁的男人,他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的可怕,她全然都忘却了……
“庭月,求求你,看在我为你做牛做马那么多年的份上……”
“萧叔叔。”
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微微沙哑虚弱的女声,萧庭月扼住她下颌的手指蓦然松开,他眉心仍是紧紧倏着,可眸光却在触到那一道纤细身影的时候,渐渐柔和无比。
“星尔,吵醒你了?”
萧庭月转过身向她走去,星尔却摇了摇头:“萧叔叔,你让她走吧。”
许寒雪如蒙大赦,整个人脊背上汗湿淋漓,恍若是从水中捞起一般,她瘫坐在地,许久都起不得身子来,这姜星尔向来行事狠辣,得罪她的人,她从不会留任何情面,可今日却为什么这般好说话?
许寒雪想要赶紧离开这里,一秒钟都不要再待下去,可萧庭月不发话,她却还是不敢动弹。
“星尔,这些琐事你不要操心,好好休养身子……”“萧叔叔,你告诉我你预备对她做什么?你就是杀了她,打死她,一切也都无济于事了,我外婆常常和我说,没能来到这世上的小孩儿,孤苦伶仃一个人四处飘荡很可怜的,我想为他结一份善缘,让他来
生能好好的投胎,去个好人家……”
“星尔,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我知道是无稽之谈啊,我也知道我外婆说的那些话,都不过是从前人们的封建迷信而已,可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愿意去迷信一次,萧叔叔,你就成全我吧……”
星尔扶着栏杆站着,她瘦了很多,细瘦的身子在睡袍中伶仃立着,整个人几乎都脱了相。她说话的样子很平静,可那蕴着一层水光的眼瞳,却昭然若揭了一切,萧庭月心中痛惜无比,若可以,他宁愿替她承受这一切,可是偏偏,他不能代她去疼。
星尔将卧室的门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正能隐隐听到楼下许寒雪的哭诉。
梦到一个小孩子……
可她为什么梦不到?为什么梦不到她的孩子?
是她的孩子生气了,恨她,所以,才不会入梦的吗?
星尔的手指紧紧的抓着门框,她身上无力,半个身子都靠在门上,那样的痛再一次的深重袭来,让她几乎难以承受。
她偷偷的在网上查过,流产清宫的手术是怎么做的,那小小的胚胎被撕成碎片,原该在她的肚子里渐渐长大成为一个漂亮的婴孩,可却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就算知道是宫外孕,无论如何都保不住,可她却还是没有办法打败自己的心魔。
“庭月……我实在是受不住了,所以我才来找你……”
萧庭月原本沉眸冷漠的神情骤然一变,深邃眼瞳抬起,眸光凌厉落在许寒雪的身上:“别在我面前哭哭唧唧的一堆废话,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许寒雪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苍白的脸上眼窝深陷,鬓发微微蓬乱,眼神慌乱而又惊惧:“庭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我压根都不知道她怀着身孕,我只是心里气
不过,我们原本这么好的关系,现在闹成这样……”
许寒雪怔怔的说着,眼瞳中又滚出泪来,她抬起手捂住脸:“我心里不平衡,为了一个姜星尔,庭月你如今这样待我……我一时冲动,才会想到把你和白芷的旧照片寄过去给她……”
宫泽看她哭的狼狈,不由得心中不忍:“寒雪姐,你别哭了……”
“阿泽,你先出去。”
萧庭月忽然开了口,宫泽原本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萧庭月此刻脸色,他还是乖乖闭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了客厅。
“庭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她的心思,我就是想着气一气她,让她别这么得意,我根本不知道她怀着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