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样的寂静,旋即却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嘈杂大乱。
纷沓脚步声连绵而至,无数黑衣持枪凶神恶煞的男人簇拥着一个软布衣衫,面泛苍白的高大的男人,缓缓走入会场。
他身侧下属,举枪对准天花板,连开四枪,子弹射穿屋顶,将吊灯打的摇摇欲坠,惊呼声骤然消弭下去,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抱着头蹲在地上,状似筛糠,颤栗不敢言,连呼吸都紧张的屏住了。
“南哥,接下来,怎么做?”
身侧下属毕恭毕敬开口,方晋南将搀扶他的人推开,他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台阶,转身,站定。
软布外衫隐约能看到血渍溢出,那是胸口的几处重伤,还未曾痊愈,又因为这一番行动而撕裂出血的缘故。
所有下属持枪分列两排站定,将会场所有出口都控制住,方晋南这才望向那些吓的面无人色的记者,缓缓开口:
“彭四口出妄言,已经如他所说,不得好死,在场众人,今日之事,谁敢传出去半个字,和他一般下场!”
他的声音还透出几分的孱弱,嘴唇泛白干裂,双眸却如鹰一般锐利阴鹫,环视众人,目光所过之处,却无一人敢抬头看他。
当夜。
萧庭月的宅子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当他看到方晋南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也不由得微微抬眉,眼底泛出了疑色。
“方先生,您来我的府上,是有何贵干?”
萧庭月语气并不怎样的客气,两人之间都对彼此心中所想心知肚明,此时也用不着维持一个面子情。只他这般口吻,方晋南却混不在意,缓步上前,却并未走入宅子。
姜家日子不好过,她为了几百万迷了心,现如今却被一把火烧光了家业,姜二太太心里自然难受至极。
丈夫儿女此时跳出来一个个劈头盖脸的指责她,姜二太太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受不住这几重打击,半夜一根绳子就把自己吊死在了残垣废墟外。
苦主都吊死了,姜家二房此时哪里还敢再追究下去?
亲生父母兄弟都不管了,谁还去刨根究底姜心语当初到底怎么死的?
那两个跪在公安局门口给自己儿子喊冤的两个老人,很快也吐露了实情。
老实巴交的两个山里老人,哪里禁得住萧庭月手底下人的盘问,不过几句话后就兜了底,只说有人给了他们钱,让他们来为儿子伸冤……
说是伸冤,可儿子离开家都十几年了,两个老人只当自己这个儿子早就死了,又怎么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事儿?
事情到此,已经逐渐露出了清晰眉目,有人私底下嘀咕几句萧庭月拿势压人,可却也不敢公然声张和萧家打擂台。
更何况,世人都懂得一个人红是非多的道理,姜星尔现在拿了影后,红的发紫,她又没什么黑点,前途一片锦绣,不知挡了多少人的道儿,岂能不让人生恨?
萧庭月在蓉城自来低调神秘,他甚少接受什么采访,也甚少在电视媒体前出现,露面。
可这一次,他却难得的将各大媒体一一请来,亲自公开澄清此事。
而在记者会后,萧庭月直接让他的私人律师团开始公开起诉污蔑星尔之人,还有散布谣言之人。
事情看似已然尽数在掌控之中,此时,却忽然有人跳了出来,声言他曾是方晋南的心腹下属。
对四年前的姜心语身亡一事,知之甚详。
他愿意出来指证,指证当日杀人凶手到底是谁,他也愿意公然举证,指控方晋南因为恋慕姜星尔,从而花费重金让那杀人犯多担了这一层罪名,替姜星尔瞒天过海了这一切……
这个人左手五指齐根斩去,只留下光秃秃的一截手掌。
他曾是方晋南的心腹下属,说出来的话,自然更让人信服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