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迷信,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往这方面去想。
但这些话,她又羞于对盛若兰讲,怎么说也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学历金光闪闪的学霸,却迷信这些东西,她都怕盛若兰会戳她眉心。
盛若兰看着星尔去机场这一路都是神思恍惚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算了算了,正勋说,那萧庭月这四年来都没任何绯闻,也从不近任何女色,甚至公司里的女秘书都几乎全都换成了男人,他待星尔也算是真心了,若星尔执意如此,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让女儿夹在中
间为难。
就尽她全力做好女儿的依靠和港湾就行了,就算将来会有什么意外,也不会再让女儿如上一次离婚时那样,孤苦伶仃,无人依靠。
此时想来,盛若兰才觉得阿慈这孩子虽然跳脱了一些,皮的惹人厌了一些,但终究还是做了一样好事的,回去也该好好疼他两日。
信号灯变化,车子正要发动,司机忽然‘咦’了一声,车子又嘎然刹住了。
盛若兰和赵正勋都向车外望去,星尔也隔着车窗望过去。
是一个很瘦很瘦的女孩儿,长发垂下来,却遮住了半边脸,隐约能看到嘴角一道突兀伤痕。
许是方才车子发动,她正在横穿马路,没有注意到信号灯变化,吓的跌倒在地上了……
司机已经下了车去处理。
“没事儿,车子没碰到她,她该是吓到了。”盛若兰赶紧安抚女儿,星尔却死死盯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孩儿,忽然伸手一下就拉开了车门。
“星尔,你干什么?你别下去……”盛若兰急的要拽住她,星尔却已经跳下了车,直奔那女孩儿方向而去。
虽然她没有看清楚脸,可这样瘦的女孩儿,这样怯弱的模样,还有嘴角的一道疤,怎么都让她想起莘柑……
她顾不得去想,这到底是不是她,也顾不得去想,如果这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只是随着自己的本能冲过去,拉住了那女孩儿的手臂,急切的喊着莘柑的名字:“莘柑,是不是你?”那女孩儿原本正在低头啜泣,听到星尔的声音那一瞬,她的啜泣停了一下,她缓缓的抬起脸来,蓬乱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星尔只看到那一条蜈蚣样的伤疤,她忽地鼻子就全酸了,攥住女孩儿手臂的手指颤栗着收紧:“莘柑……是不是你?”
可姜星尔一只脚不踏入地狱,她怎么舍得放心上路呢?
黄泉路上,如果没有她来做伴,就算是做鬼,她都怨气冲天。
白芷低了头,在纸上飞快的写了一行字。
“萧庭月,你信不信,这辈子,你都不能和姜星尔长相厮守了!”
那一行字,她写的多么畅快啊,像是一辈子的憋屈,一辈子的凌辱,一辈子的怨恨,都倾注在了这一行字里。
白芷写完,直接扔了手中的笔,那一行黑色的字,在白色的纸张上,清晰毕现。
萧庭月瞳仁骤地缩紧,白芷却已经粗嘎发出了几声怪笑。
“东子,找到姜心安,不用留活口。”
白芷的笑声蓦地一顿,又听到他的声音含了浓稠的阴鹫传来:“这个女人,倒是给我记清楚,别让她死了。”
“是,先生放心吧。”
东子应下,萧庭月不再看白芷一眼,也不再与她多废话一句,转过身向楼下走去。
白芷的神色忽然一点点的变了,她脸上那些癫狂碎裂开来,是最后泛滥的一丝绝望,忽然破涌而出,她像是一个完全失控的疯子,扑向门外,念不出他的名字,发出的声音也只是粗嘎的怪叫。
东子很轻易钳制住她的手臂,只是向后一折,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传来,白芷依旧在嘶哑的叫,可她的视线却钉在他的背影上。
自始至终,他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
白芷软软的瘫坐在地上,胳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往后折去。
她却感觉不到疼。
她亦是没有眼泪,只是那样形如枯木一样的坐着,她知道,她的余生还有很长很长,可她的人生,却实则已经彻底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