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越发皎洁明亮,穿透了层层乌云,将那月光,一丝一缕地照在大陆上。
暴雨,依旧不停歇,洪流,依旧东流去。
闪电掠过,白玉皇冷笑如死神,“窥天镜”浮转半空,散发出一道又一道的青芒。
月明楼心中暗自叫苦,这“惊云式”自己也是第一次施展,功力尚觉欠缺不说,病躯竟也承受不住这般庞然压力,被那白玉皇“窥天镜”一撞,顿感自己的“惊云式”功力就如遇到了一面打不破的墙壁,尽数被反弹了回来,承受了自己功力与那镜子的灵力,就如同被两大绝世高手并起攻击一般,那种疼痛与无力感,是前所未有的。
呼吸,渐渐急促,月明楼大口喘息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停了呼吸。
整个身体,如同被熊熊烈火燃烧一般,从心脏到各路血脉,灼热到快要炸裂。
月明楼一声痛哼,顽疾复发,咳嗽不停,嘴中不停渗出鲜血,虽是极力压制,但这咳嗽的细微动作,牵动着全身伤势,更加痛楚万分,偏偏,这身体,不听自己使唤,虽是用尽了力气,也动弹不得。
想不到,我会死在这个地方,月明楼心里苦笑,回头看去,“四荒八极锁”光芒弱了许多,看来北神师父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多想,在这个时候,再看一眼云矣的笑脸,她见着我这样子,肯定会哭出来的吧,但是,哭起来也十分好看呢。
月明楼脑海里浮现云矣的音容,终于还是咬咬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动作慢到如同定格,鲜血流淌,痛楚钻心,他已经不在乎了,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白玉皇,月明楼用尽气力,缓缓道,“白玉皇,这赌约,我终究还是胜了。
“赌的一瞬之机,如今你半只脚已进了鬼门关,何来胜一说?”白玉皇停了下来,这年轻人勉力支撑到此地步,已经超过自己的期许了。
“我与你相赌,只是说了赌一瞬之机,说好的每人一招,却没明确说是赌招式比拼的输赢。”月明楼勉强笑道,四肢百骸都快要散了。
白玉皇回想到年轻人所说的话——所谓一瞬之机,便是你我各出一招相对,我若胜了,你须得停下‘开山印’,我若败了,任你处置,但不可为难我身后众人。
细细一想,端倪便出现了。
月明楼痛苦不堪,眉头都皱了起来,吸了一口长气,接着说道,“我自始至终,并未明确说是以招数比拼而分胜负,我要赌的一瞬之机,却是你解开‘开山印’的施法。”
白玉皇不想这年轻人在紧急关头,还能有这般想法,算准他白玉皇恃才傲物,必会满口应允,却不细想这赌约中的陷阱,表面是以自己性命作为诱饵,实际上是为了逼吾停下“开山印”,是故拼尽全力,与吾舍命一搏,那招式惊人,吾若不解双手,定然遭此重击,解开双手,“开山印”便会停了,这场赌约,无论他受不受伤,都是胜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