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最吸引人的大概就是他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清澈睿智,调皮可爱。
“对了,将军,您来这脏兮兮的伤兵营帐作甚?”孙冀来到耶律卿身旁,劝说耶律卿回到他的将军帐内歇息。“回营帐歇着吧。”
“脏兮兮?这里躺着的都是为东临浴血奋战、光荣负伤的英勇战士,何来脏字之说?”负手而立,耶律卿看了看周围的伤兵,想为伤兵们做些事情。“本王此番前来是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穆兰,多拧几条药桶里的绷带过来。”季琉璃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打断了耶律卿、孙冀、李奎三人之间的交谈。
耶律卿、孙冀、李奎莫名地看着季琉璃,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是,季大夫。”甄穆兰小跑着绕过了几个矮床榻,跑向最里面的药柜前。
季琉璃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双手揪住耶律卿的衣襟,几乎是贴在了耶律卿的身上。
“季大夫,你这是做什么?”孙冀心惊胆战的想要过去拦下季琉璃无礼的举动,因为季琉璃的右手上,还握着那把给伤兵们剜腐肉的匕首。
“等等,孙冀,看看情况再说,季大夫不会平白无故做这样的事儿。”李奎一把拉住冲动的孙冀,让他安静一下。“嘘。”
双臂一用力,季琉璃扯开了耶律卿的衣襟往下使劲儿一拉,脸上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
孙冀、李奎、周围的伤兵与跟孙冀一起替伤兵处理伤口的帮手,还有大约十条绷带后折回在一边站定的甄穆兰均是满脸震惊。
耶律卿的右腹部正凌乱地绑着一条绷带,绷带上清晰可见的是那褐红色的血迹。
解开耶律卿腰间的黑色腰带任衣袍随着惯性敞开,季琉璃用匕首挑断了那条碍事的绷带,举起匕首就要划开肿胀发紫的伤口。
“季大夫,不需要麻沸散么?”孙冀将手中牛皮纸上剩余的麻沸散递到季琉璃身旁。“这里有。”
“他中了蛇毒,伤口已无知觉。”被打断动作的季琉璃再次举起匕首,朝着耶律卿的伤口狠狠地划了一下。“划开伤口让毒血流出能减缓他体内蛇毒的蔓延速度。”
。
夜晚,黎明,夜晚,十五个时辰过去。
自昨天进入军营以来,季琉璃忙于救治伤患,滴水未进,体力已接近透支,身形摇摇欲坠。
孙冀等人是男子,扛不住饥饿,期间倒是抽出了时间狼吞虎咽了几个馒头。
“季,季大夫,馒,馒头,吃一,口吧。”甄穆兰壮起胆子,趁着季琉璃熏烤手中的匕首的空档将手中雪白的馒头递到季琉璃面前。
“是啊,季大夫,吃口馒头,喝点儿水,再去小憩片刻吧。”孙冀在季琉璃面前站定,看着季琉璃苍白的脸色很是担心。
季琉璃的医术再高超,也终究是个凡人而已,按照昨天张虎回来的时间算起来,季琉璃不吃不喝不寐已十八个时辰。十八个时辰,哪怕是身体健壮的年轻人都吃不消,更别提年仅十二三岁的季琉璃。
“吃不下。”季琉璃拒绝了甄穆兰的好意,在弥漫着血和肉的味道的营帐内她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她没吐出来就谢天谢地了。
在神医谷中,季琉璃面对的伤患、病患,除了季青青,就是偶尔出现在神医谷中误食有毒草药的动物。
短短的两天,季琉璃经历了许多,救人,救人,还是是救人。鲜血淋漓的伤口与令人作呕的肉腥味无一不在挑战着季琉璃的承受力。
忽的,伤兵营帐外一阵骚动。
“将军来了。”
“将军?”
“真的是将军!”
“将军下战场了,就表示,休战了?”
“不不不,我听说是南稚国退兵十里,挂上了免战牌。”
“不会吧?南稚国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