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卿在季琉璃挣开他的双手时就被梦中母亲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惊醒了,目睹季琉璃忙碌的举动结束后的耶律卿用左手抓住了坐在自己身侧的季琉璃。
耶律卿不知道季琉璃摆放在自己周围的火烛有何用途,不过他相信季琉璃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他好。“璃儿,我好热……”
“你醒啦?”季琉璃掀开铺被的一角盖在了耶律卿的腹部,主动向耶律卿提及在他身旁摆放火烛的原因。“你身上的狼毒已解,估计是你喝下的汤药在体内与狼毒做斗争,因而导致你出现了体热的症状。”
“这几盏烛火有何用途?”在耶律卿的认知中,体热不是该用浸过凉水的棉布敷额头吗?偏偏这季琉璃是反其道而行之,摆好几盏烛火在他身边。
要知道,这帐子里的温度比帐子外更闷热一些,这几盏烛火会让帐子里的热气再提升不少。
“用冷水降体热是个办法,可在用冷水降温的同时或许会被风寒入侵。”季琉璃看透了耶律卿心中的疑惑,给耶律卿讲解用火烛的好处。“用火烛给你降温的这个方法叫做以热驱热,相比冷水降温来说是对患者的身体最负责任的降温方法。”
冷水降温这个方法适合体质较好的患者,像身子较弱或者受了伤的虚弱患者是不能采取冷水降温这个方法的。
只要体热患者能出一到两个时辰的汗,保证体内的燥热会随着汗液一同消失。
以热驱热,这是季琉璃在实际的生活当中自己在为奶奶季青青治疗病痛时顿悟出来的方法。
季青青每次因身体极度虚弱被风寒入侵时,季琉璃都会用以热驱热这个方法为季青青赶走体热,百试百灵。
“谢谢。”耶律卿对季琉璃报以感激一笑,自从母亲逝到他三年前进入军营,他除了与东临的几个可以共患难、同生死的兄弟聊人生聊理想,基本都是一个人过活着。
幸而,上天在他进入军营的第三年,让季琉璃来到他的身边,与他结为生死之交,还这般悉心地照顾着他。
他,大概一辈子都还不了季琉璃的恩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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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叶哲将方天瑞强行带走、渐行渐远的画面,季琉璃双手平摊,满不情愿地耸了耸肩。“让你们抬你们又不抬,而我能把耶律卿弄进去的方式……只有拖了。”
好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季琉璃认命地弯下身子抓住耶律卿的一双脚腕将他往营帐中缓慢拖行。
“呼。”已经快要虚脱的季琉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昏迷中的耶律卿靠坐在了他床榻下方用来支撑床榻的床柱边。
季琉璃惋惜地看着耶律卿身上包裹着的脏乱披风,耶律卿的披风因为与地面摩擦出了许多破损处而显得褴褛不堪。
不过之前季琉璃在为耶律卿包扎伤口后为他缠上的厚厚绷带很好的避免了这次拖行会给耶律卿造成的皮肤伤害。
褪下了耶律卿的披风丢在一旁手脚疲软无力的季琉璃坐在床边踢开了双脚的鞋子。
季琉璃光脚站上了床榻,思索着该如何将耶律卿弄上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一炷香之内未曾将视线移开过耶律卿身子的季琉璃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把耶律卿弄上床榻,于是生起了闷气。“哼,你就在地上睡着吧!”
她不是气耶律卿太重,也不是气床榻太高,她是在气自己面对受伤昏迷的患者时连将患者弄上床榻的力气都没有。
嘟起嘴唇的季琉璃跳下床,赤脚立在耶律卿身旁,不耐烦地把耶律卿床榻上的软席扯到了地面上。
季琉璃展开双臂抱起耶律卿的棉被铺在了地面的软席上,又将床榻上的枕头拿了下来放在铺好的临时床榻上。
一伸手,季琉璃用力地推了下耶律卿的肩膀,使他倒向了右前方的临时床榻。
替倒在临时床榻上的耶律卿摆正身体后,季琉璃将自己的身子狠狠地甩在了耶律卿身边,闭上双眼任凭睡意带走她仅存的一丝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