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伯!”季琉璃惊呼一声,赶紧弯身想要扶起薛老伯。“您这是做什么?快起身呀。”
薛老伯摇了摇头,咧开唇角笑得好不欢喜。“就让老夫跪着把话说完吧。”
季琉璃轻抿唇畔,薛老伯执意不肯起,她也无法勉强,那么她便跟他一起跪下吧,她可不想被这般年迈的老者所折煞。
如此想着,季琉璃微曲双膝,跪在了薛老伯的正对面。
而薛老伯在见到季琉璃竟也跪下,不免大吃一惊。“小姑娘!你怎可跪下!是老夫有求于你,老夫该跪啊!可你……”
“若想让我起身,那么你便快把你的话说完吧。”季琉璃打断了薛老伯想要劝她起身的话语。
薛老伯仿佛也是感觉到了季琉璃内心的决意,便也不再耽误时间,单刀直入道。“你既然仅凭望、闻便能断老夫的症,说明你的医术确实如你所言能够以一人当数十人,老夫命不久矣,又无妻无儿,但老夫说什么也不能让老夫的爷爷所开设的这间医馆就此没落,小姑娘,老夫想将这间医馆双手奉上,只希望小姑娘能将这医馆发扬光大,那也算是老夫不辜负爷爷及父亲临终的嘱托了,等死的那一天,黄泉路上见到了爷爷与父亲,老夫也好对他们有个交代。”
“薛老伯……”季琉璃完全没想到薛老伯会说出这一番像是临终嘱托的话语,也更没想到薛老伯会就这样把医馆拱手相让,这医馆毕竟是薛老伯的爷爷与父亲留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既然是最重要的东西,又为何会想要把医馆托付给她这个才相处不到一天的陌生人呢?
听到了薛老伯如此说道的季琉璃不禁皱起了眉头,她有预感,那个济世堂的崛起便绝对是这间医馆没落的原因,随即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呵呵呵呵呵……”薛老伯笑了,笑得很是无力,笑得很是心痛,一行热泪控制不住地自他的右眼中顺着那满是皱纹的苍老脸庞滑落。“可是,老夫万万没想到,济世堂的堂主竟然会雇用许多人来冒充伤、病患的家属来老夫这医馆前集体说老夫及另外的大夫开的药方子吃死了人。”
“什么?!!”季琉璃难以置信地惊呼着,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像济世堂堂主那般心术不正的医者。
薛老伯动作缓慢地抬起手拭了拭脸上的泪水,接着道。“自此之后,便再无人敢登门求医。而为了养活生计,这医馆中的人也相继离开了,就只剩下老夫孤身一人守着这有着百年历史却毁于一旦的医馆。”
“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季琉璃忿忿不平地怒斥着济世堂堂主那般恣睢卑劣的做法。
“也只有小姑娘愿意相信老夫这片面之词了。”薛老伯倍感欣慰地看着季琉璃,因为终于有人肯相信他的说法了。“当时,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老夫恰巧听到了济世堂堂主与闹事之人的谈话才得知此事的真相,但无奈人微言薄,这街里街坊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老夫说的话,都认为老夫是在妒恨济世堂的鼎盛才造谣生事,因此,老夫便认命了。”
季琉璃一听薛老伯说认命了便只觉得心中升起了一团怒火。“薛老伯!”这个薛老伯,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认命了呢?
以为季琉璃是不想再听他废话连篇的抱怨了,薛老伯连声应道季琉璃的叫唤。“哎哎哎,小姑娘是否是饿了?老夫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说完话,薛老伯便缓缓地转过身,费力地挪动着自己因年老体迈而倍显僵硬的身子往医馆的灶房走去。
望着薛老伯转过身的佝偻背影,季琉璃信誓旦旦地高声吼道。“我可以让你这医馆起死回生!”
“别急别急,老夫这……”薛老伯语言与身子皆是一顿,好半晌才回过身看向了季琉璃,瞪大双眼。“你说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