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飞霓愣了愣,随即喜出望外的看着秀儿。“此话当真?”
“当真。”秀儿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她亲眼见识到的尔虞我诈、阴谋阳谋、明争暗斗比她十几年来吃过的盐都多。
因此她练就了哪怕是不用眼睛看只用耳朵听便能辨明人心好坏的本领,而发生在穆府的灭门惨案,只要穆飞霓能说得出当时穆府被灭门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她便可以推测出幕后真凶是何人。
“我想想,奇怪的事……不速之客……”穆飞霓闭上双眼努力会想着五年前穆府出事前几天的事情,但奈何眼中一晃而过的全是穆府被灭门屠杀当天的事情,穆飞霓只好睁开了双眼,倍感无力的道。“不行,想不起来。”
那一层令人过于深刻的惨痛记忆完全把灭门惨祸前几天的记忆给覆盖住了,她压根就想不起来有关那几天的事情。
“别强迫自己去想,有时候越想去记起某件事情就越是记不起来。”季琉璃半蹲在仍跪在地面上不肯起身的穆飞霓身旁,宽慰道。“事情怎么说也过去五年了,一时想不起来也实属正常,顺其自然吧。”
秀儿轻声附和着季琉璃的观点。“璃儿说的对,别勉强自己去想,或许是时机未到,等时机一到你自然会想起当时的事情。”
“可是……”欲言又止的穆飞霓不时回过头望着蜷缩在角落之中的穆飞雪一眼,对于就这么放着处于极度恐惧状态中的穆飞雪不管一事实在是于心不忍,便只得哀求着。“求求你们,让我过去陪着飞雪吧,没我在她会怕的。”
钳制着穆飞霓手腕的秀儿不仅没有依从穆飞霓的哀求放开她的手腕,反而更加用劲儿的抓扯住穆飞霓的手腕,板起脸道。“不行,不能过去你。”
“飞霓,安下心来。”季琉璃单手手指轻敲着桌面示意穆飞霓坐下,待穆飞霓听话的坐下之后,季琉璃才敛声用蜷缩在墙角一侧的穆飞雪听不到的声音道。“秀儿也是医者,她说的也自然是对飞雪现在这种情况最有利的一种处理方式,况且……我的想法与秀儿的想法一致,针对于飞雪的恐惧,不能安慰不能哄,必要之时还得竭尽所能用她害怕回忆起的那件事情来刺激她才行。”
“什么?!!”穆飞霓低声惊呼,她万万没想到这季琉璃竟然还有用五年前那场悲惨的祸事来刺激她的妹妹穆飞雪,于是态度激烈的抗拒着。“不不不,坚决不行,不能再刺激……”
“每当你妹妹飞雪陷入极度恐惧之际,虽然你的安慰能够暂且助她压下心头的恐惧让她清醒过来,可你难道没发现,在下一次她因触及到某事再度响起往事之时的恐惧会更加严重吗?”季琉璃紧皱着眉头把自己该说的话说完。“飞雪的状况并不是你在她每次缩在墙角的时候安慰上几句便能好转的,你若这一辈子任由着她逃避当时的回忆而不让她直面恐惧,她这一生都会整日活在梦靥当中无法自拔了。”
穆飞霓被季琉璃的一番话给震惊得难以言语,好半晌过去了,终于找回了理智的她自长凳上滑下,双膝跪地朝着季琉璃、秀儿俯身连磕了三个头。“季大夫,秀儿大夫,飞霓求你们救救飞雪!求你们救救飞雪!求你们救救飞雪!”
“飞霓!”季琉璃站起身,快步绕过了桌面来到穆飞霓的身边,微曲着双膝弯身去扶穆飞霓。“你快起身。”
而感觉到季琉璃的双手正在扶着她双臂的穆飞霓则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略带哭腔说道。“季大夫,飞雪虽不能言,但无论是记忆力还是接纳力皆属超凡,且略懂医理药理,若是不收我为学徒不要紧,可飞雪绝对是个学医的好苗子,请务必收下飞雪做学徒。”
闻言,季琉璃微微一愣。“飞雪懂医?”
“没错,她懂医。”穆飞霓忙不迭的点点头,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家中有一庶弟体弱多病,为了治好庶弟的身子,仅仅八岁便强迫着自己精通各国文字的飞雪开始专心致志的研读各国各界的医术,飞雪十岁那年,她的医术便已小有所成,治起一些常见的小病小痛也是游刃有余,可惜……五年前家中突逢巨变,就只剩我与飞雪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