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秀儿端着五个纯白无任何花纹的空碗再次走进霍涟漪的屋子,来到了季琉璃的身旁把空碗放上桌面。
“这碗……”季琉璃瞬时觉得这几个乳白色空碗有些眼熟。
“由于医馆中的碗早已破旧不堪,我就去了五味柒尔买了几个新碗过来,待验了血后咱们便可直接毁了这几个碗,反正加起来才不到一两银子。”秀儿边如是说着边端起了血碗,在用手指将血碗中的银针固定在碗边的情况下将血液倾倒在五个空碗之中,并且原本的血碗中也留下了一份血液。“除开了银针验血法,这下就可以六种验血方式一起进行了。”
时间,缓缓而逝。
半个时辰后,屋子内的气氛已经僵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而早已为涟漪包扎好伤口的田小蜜则是想要打破屋子内快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季大夫,秀儿大夫。”田小蜜试探性的询问着季琉璃、秀儿。“涟漪血液之中的异样……你们验出来了吗?”
“验不出来,竟然验不出来!”秀儿有些恼怒的紧皱着眉头。“按理说这所有的验血方式都试过之后应该总有一种方式能够成功验出涟漪血液中的异样,可现在……竟然没有一个验血方式能够验出,都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学艺不精了!”
相比于秀儿情绪上的恼怒,季琉璃则是有那么一瞬的灰心丧气。“想我学医十几载,现在竟然连自己救命恩人血液中的异样都验不出来,验不出血中的异样就代表着无法医治涟漪的双目失明,涟漪醒来后我该怎么跟她交代呢?毕竟她是为了救我才……”
“季大夫,秀儿大夫,你们都别这么悲观,咱们东临有句话不是说‘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不能轻易言弃’不是吗?”田小蜜用言语激励着季琉璃、秀儿二人,然后咧开嘴角笑道。“我家中有一本珍藏的古籍叫做《验血十法》,你们俩刚刚用了七种验血方式,就算全是古籍上记载的验血方式那还剩下三种能验出涟漪血液中异样的方法存在不是吗?我这就回去将古籍取来,你们在这里等我。”
完全没料到季琉璃会说出如此不自信的话,无奈之下秀儿只好坐在了季琉璃让出的位置,伸出手替霍涟漪号脉。
不一会儿的时间,只见秀儿如同季琉璃刚才为霍涟漪号第二次脉之时一样眉头紧皱。
紧接着,秀儿收回了搭在霍涟漪命脉上的那只手,俯身又像季琉璃之前那样用手指微微撑开了霍涟漪的双眸,在看到了霍涟漪的一双血眸时也不禁吓了一跳。
“这……”秀儿倍感错愕的回过头看向了季琉璃。“明明昨日璃儿你与我皆为涟漪号了脉,当时脉象还算平稳,额头的伤口也因为你的施针之术而凝了血,况且,也已让小蜜用清水冲洗去涟漪眼中的血污,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季琉璃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或许,是她的血液有问题。虽然咱们昨日皆替涟漪号了脉,但咱们都心系着涟漪额头的伤口,因此未能察觉到涟漪血液有问题一事,而涟漪的双眸被自身就有问题的血液侵入就像是中了某种毒一般有了毒发期,一夜过去,毒性发作,最终才……”
“不无道理。”秀儿附和着季琉璃的说法,然后看向了一直站在不远处朝床榻这边探着脑袋的田小蜜。“小蜜,去找个干净的瓷碗过来。”
“好。”田小蜜轻轻颔了颔首便转身离去。不多时,便拿着一个空碗归来,并将空碗递给了秀儿。“秀儿大夫,给。”
“谢谢。”秀儿单手接过了空碗放在与霍涟漪手腕齐平位置的床边,一手抓起霍涟漪纤细的手腕后又一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在霍涟漪洁白无瑕的手腕上轻轻划了一道小口子,接着随手将软剑搁在了一旁的矮桌之上,将霍涟漪不断冒着殷红血珠的手腕移动到了空碗的正上方。
一滴,两滴,三滴……
直到空碗被无数的殷红血珠占去了一大半的位置,秀儿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霍涟漪的穴道为其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