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检查,你妈妈早上和中午都要做复健,搭配营养餐,我们只能一起吃晚餐,也就是说,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去看料理书。”
乔漫哦了一声,放下手机,便跟在男人的身后走出主卧,来到了书房旁边的次卧。
各种仪器已经运行正常,傅奕怀留下两个女医生给她做检查,便走了出去。
要脱裤子,往里面检查,乔漫看了一眼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男人,说话磕磕绊绊,不成句子,“纪,纪云深,你你……先出去吧!”
“我在这看着。”
纪云深双手插着兜,一身熨烫的一丝不苟的白衬衫黑西裤,与她此时的样子,落差不是一丁半点。
他瞥了一眼站在检查仪器旁边的两个女医生一眼,淡淡开口,“开始检查吧,都轻点。”
“好的,纪先生。”
先是抽血化验,再就是检查一下白带和胎儿心跳。
乔漫最怕这种仪器检查,每次到医院做体检都是闭着眼睛,可能和当年那场车祸留下的心理阴影有关系。
这次也是全程闭着眼睛,即便是在家里,是在她认为很安全的地方,可她还是会莫名的觉得恐惧。
直到冰凉的小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她才睁开眼睛,看向床边英俊如斯的男人。
男人一双沉黑的像是黑夜的眸子扫向旁边检查的医生,声音没有任何的温度,“你们快点。”
“好……好的,纪先生。”
只是例行产检,对两个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师来说,应该十分得心应手,但由于旁边男人的高气压,硬生生让她们从得心应手,变成了手忙脚乱。
二十分钟后,两名顶着高压完成检查工作的女医生,笑着将检查的单子放到男人的手里,“纪先生,这是检查结果,我们先出去了。”
纪云深接过,点了点头,“叫傅奕怀到楼下等我。”
“好的,纪先生。”
乔漫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对于这种检查的单子,基本上都能看懂,伸手要去拿,却被男人移开,半坐的身子扑了个空,直接摔进了男人坚硬的腹肌上,痛得眼泪都差点飚了出来。
“纪云深,你干什么?给我看一眼。”
“回去看你的料理书去,你又不是学的妇产科,能看懂什么?”
男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乔漫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回了主卧,继续去研究料理。
今天是妈妈生日,也算是这么多年,她头脑意识最清醒的生日,她一定要给她过一个特别又难忘的生日。
她满心都是这件事,也就忽略了男人的反常和异样。
……
纪云深迈着一双苍劲有力的长腿下到一楼时,傅奕怀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听到脚步声,慵慵懒懒的扫过来一眼,很快又转过去,继续吸烟,懒得多说一句话。
直到几张单子递到眼前,他才伸手接过,并倾身弹了弹烟灰。
一张接着一张翻过去,还是之前慵懒至极的语调,总结道,“低血糖有点严重,这个问题你要格外重视,你太太要是经常低血糖严重,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保不住。”
上了车,乔漫靠在副驾驶座上,没什么力气。
男人倾身过来,给她系好安全带,便拨了个电话出去,嘟声大概响了十几秒钟,对方才接起。
“纪公子,一大早就这么扰人清梦,你最好给我一个十万火急的理由。”
那头除了男人慵懒的声音,还有女人被吵醒而发出的嘤咛声,显然,温香软玉在怀,被他一个电话打扰,会有多么的窝火。
“滚出来一趟,给我老婆做个产检。”
傅奕怀没舍得睁开的双眼一下子睁开,从身边女孩的头下轻轻的抽出手臂,走出房间,声音较之刚刚清明了很多,“你刚刚说谁?”
“傅二公子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了?半个小时后,蓝山别墅见。”
傅奕怀看到屏幕暗下,才暴躁的伸手扒了扒头顶凌乱的短碎发,“真他妈见鬼了。”
……
路上,乔漫给温橙打了电话,告诉她今天自己很不舒服,可能不会去片场了,让她明天再到片场找她。
温橙正好想去逛街买衣服,欢欢喜喜的说了句明天见,就掐断了手机通讯。
前面是几十秒的红绿灯,男人在剩下几秒时就停了车,便抽空瞥过去了一眼,“你好像有事没告诉我。”
“你说温橙啊,她呆着无聊,说是要去给我当助理,我答应她了。”
男人好看的眉眼浮现一丝温柔,余光瞥到红灯转变成绿灯,便转眸盯着前方路况,“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给你当助理,指不定闹出多少事,你确定你能应付的过来?”
“我连你都搞定了,还搞不定她么?”
男人被女孩的话取悦,眉眼上的笑意更加深浓,“但愿如此。”
半个小时后,烟灰色宾利车子在别墅的停车坪前熄了火。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旁边用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径上,花店的工作人员正在十几名保镖的监视下,往后面的厢房别墅运花。
大片怒放的康乃馨和萱草花,在秋风乍起时,随风而动,花瓣间暗香浮动,丝丝缕缕,弥漫开来,好像隔着窗玻璃,都能闻到那股甜腻的味道。
“想怎么过?”
乔漫正暗自失神,耳边忽然响起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一时懵了懵,“什么怎么过?”
男人显得很有耐心,一双沉黑的眸子像是蘸了墨,层层叠叠,浓的根本化不开,“你妈妈的生日,你想怎么过?”
女孩一双嫩白的小手绞在一起,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我想亲自给她下厨做点东西吃,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顿饭了。”
“你会做?”
男人微微垂眸,一双湛黑的眸子染了丝丝笑意,“还是想我去做?”
乔漫清楚的知道,越是有钱有势到只手遮天的男人,越不喜欢进厨房,这不仅是男人的天性,还是身份的象征。
“不是啊,我说我做就是我做,你去歇着就好了。”
帮她记得母亲的生日,还准备了那么多花讨妈妈开心,她感谢都来不及,如果还要他帮忙下厨,那她就真的有些不识好歹了。
她明白,他们这种男人,有的时候也需要哄。
而且,他的手艺也不见得比她高明多少,虽然给她煮的葱花面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