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傅长官,这四个字好像是我应该送给你的

上天在创造一个英俊优秀的男人时,一定会创造出一个同样优秀美丽的女人来配,他们大概就是如此。

雪还在下,洋洋洒洒纷纷扬扬,又是一个大风降温的天,凉意逼人。

可有情人的夜晚,却是甜蜜又火热的。

……

凌晨三点,林城星河高档公寓。

林嫣自从和傅青山在医院签完离婚协议后,就搬回了结婚前居住的单身公寓里。

因为地势高,又靠着海,站在五米挑高的落地窗往外眺望,几乎可以看到大半个林城的灯火,和那被夜色染成了浓稠深蓝又一望无际的大海。

林嫣从医院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公寓,窝在沙发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头偏枕在弯曲的双膝上面,看向窗外漫天的风雪出神。

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妇产科医生满面笑容的对她说,“林小姐,恭喜你,你已经怀孕五周了。”

翻了翻桌面上关于她的病历,妇产科医生继续说道,“也许年轻真的可以创造奇迹,别人等了五年或者十年都可能都等不到自然孕育,需要经过人工排卵取卵受精那些痛苦,而且可能还不止一次,才有可能怀孕,而你却是自然孕育,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至少是我从事临床医学工作以来,遇到的屈指可数的个例之一。”

那些喜悦祝福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凌迟着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甚至有那么几秒钟,会让她有呼吸困难的感觉。

她的体质弱,子宫寒,宫壁又薄,能够怀孕确实是个奇迹。

可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很有可能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或者说,生下来就不会有疼爱他的爸爸,也没有和睦恩爱的家庭环境。

既然这样,是不是就不该留下他?

思绪烦乱,孤独丛生,好像不过瞬间,窗外涌进来的昏暗光线和深夜的寂寥就将她团团围住。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放在玻璃几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才将那些孤独寂寥驱散,拉回她模糊又遥远的神思。

收回放在窗外的视线,她凉凉漫漫的看过去,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深夜的陌生电话,被她自动的就归类为骚扰电话,也没打算接,奈何对面的人很有耐心,打了一遍又一遍,吵得她头更疼了。

接起来的时候,她一向温柔娇软的声音里掺杂了几丝入骨的凉意,“凌晨三点,你最好有什么事。”

对面的保镖听到林嫣的话,忍不住的缩了缩肩膀,灰头土脸的说道,“大大……大小姐,傅傅傅……先生来了。”

可能是觉得保镖说话颤颤巍巍听着难受,傅青山抽过保镖手里的手机,贴近耳边,用着一贯低沉缓慢的语调说道,“嫣儿,是我。”

几天没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听到,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恍惚的感觉。

她瞥了一眼墙壁上的复古挂钟,声音淡淡凉凉,几乎毫无温度,“傅先生,现在是凌晨三点,你急着离婚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离天亮不过还剩几个小时,你不会连这几个小时都等不了了吧?”

傅青山的声音在夜风中,更加的缥缈淡漠,沙哑性感,透过无线电波传来,还带着那么点雅痞,“让他们放行,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抱歉,如果是离婚事宜,请你直接联系我的律师,他会全权代表我。”

她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干净葱白的手指,“当然,如果傅先生是专程来叙旧的,那就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嫣儿。”

傅青山精致干净的眉目漫上一层浓稠的暗色调,一双深黑的眸子望向散着昏暗光线的五米挑高公寓客厅,“离婚协议还没有生效,法律上我还是你的丈夫。”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的离婚证没下来,你就有权利在想见我的时候,随意的见我,而我却不能有任何的拒绝?傅少是刚睡醒,脑袋不清明,还是喝酒了,想酒壮怂人胆,挑战一下我会不会开第五枪第六枪?”

她声音里的笑意不变,下了沙发,一双嫩白细滑的小脚套上白色的棉拖鞋,走到巨型的落地窗前,看向站在公寓院落里的一众保镖,和那个永远都鹤立鸡群,风度翩翩的男人。

“我有暴力倾向的这个精神评估报告,就算错手杀了你,你也只能自认倒霉。”

她伸手,将玻璃窗上的模糊霜雾擦掉,让视线变得更加清晰,“不过我觉得当初是我逼你娶了我,又隐瞒了我年少时被人jian--污的事情,让你丢了面子和男人的尊严,而你呢,也用一场婚轰轰烈烈的婚内出轨,给尽了我羞辱,我们也算扯平了,互不相欠。”

“所以,如果你识相点,就别再来招惹我,听懂了吗?”

公寓的院落里,有着草坪灯,园林景观灯,地灯,和高杆装饰灯,各色灯光交织混合出大片大片的斑驳的光影,落在男人的身上,像是最深浓的夜里,那颗耀眼到明媚的星光。只看一眼,便觉得是上苍的恩赐。

在看清女孩站在落地窗边的小身影后,一向深沉淡漠的男人,几乎嘶吼出声,“你们几个都他妈给我转过去,不准看。”

十几名保镖愣愣的收回视线,赶紧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男人握着纤薄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白,一双深邃如海又浓黑如夜的眸子扫向窗子里的女孩。

她穿着吊带睡裙,即便离得远,也能够看到她胸前那片白得晃眼的皮肤,顶着一张精致到完美的天仙脸,再配上她天生的波浪长发,看起来明明应该就只有极致的性感,可却还有着不自知的天真,和十几岁小女孩卖弄妩媚的清纯。

让人不敢碰触,却又忍不住的想要碰触。

就像是纹在胸口的刺青,根本洗不掉。

男人伸手烦躁的扯了扯衬衫领口,语调浅淡,却没有温度,“你在保镖面前,每天就是这个鬼样子,吊带睡裙,酥胸半露?”

“有问题?”

女孩撩了撩肩头的波浪长发,又往窗边站了点,娇小的身影在窗玻璃上映的更加清晰,除了上半身的风景,还有下面的那双美腿,纤细笔直,简直就是人们常说的腿玩年系列。

“林嫣,适可而止。”

林嫣又背过身,睡衣的后面是一个弧形,深凹露到腰背部,虽然有头发遮掩,但还是隐隐约约看到那线条纤细的美背,“哟,我亲爱的傅师长,傅长官,这四个字好像是我应该送给你的,你是脸皮厚的像城墙,还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

男人又问了一句,似乎很执着于她的答案。

“嗯,不问。”

“不问你可能会后悔,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做了什么连承认都不敢。”

女孩听后,柔软娇小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僵硬了下,但依然摇头,“我确定不问,也不会后悔。”

他和方经纶之间唯一有交集且会大动干戈的人就是童沁,如果问题出在了童沁身上,那只有可能是他之前在童沁受伤后,落井下石的踢开她,而引来的不满。

至于他们怎么表达的不满,她并不感兴趣,也与她无关,那毕竟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

况且,一个是她的好朋友,一个是她的……

她在脑海里想了几秒钟,才出现前夫这两个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不想插进去。

男人眸光一暗,他有的时候觉得这个女孩心思重,城府很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怎么得到。

有的时候又觉得她其实不过是对她不在乎的人,才会有那么重的城府和防备,对于她在乎的人,她从来都会用最简单的方式去相处和看待,也不会妄加怀疑揣测。

可能打算跟她玩一玩的男人,会觉得这样的女人很好骗,随便说什么就信什么。

但其实不过是她完全相信一个人时,而给别人造成的假象和错觉。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用这样的方式处理问题很聪明,不会增加自己的痛苦,也不会给别人找痛苦。

“你不问我也会说。”男人深暗的眸光收回来,声音很快就消散在夜风中,“处理好你爸爸的葬礼和肖氏姐妹后,找个时间,我会跟你解释这件事情。”

她接连失去双亲,如果再告诉她这件事情,他怕她的情绪会受不了。

不想那么快告诉她,有他的私心在,当然也是在顾着她的情绪。

不管昨晚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终归是他对不起她。

女孩点点头,云淡风轻的语调,“好啊,如果你坚持的话。”

男人轻轻的嗯了一声,她肚子里的小算盘和小心机,他还是能猜出来一些的。

刚刚会说那么多不想听的话,其实也有一种试探的成分在,也或许是等着他先坦白,说出那句不管她问不问,他都会说的话。

可能是他的反常和粗暴,还有之后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已经让她有了一些猜测。

也有可能是他和方经纶突然大动干戈,让她醍醐灌顶,觉得事情比她想象中的严重,但她又不想主动的去探个究竟。

一是她需要做个心理准备,二是她很想听一回爸爸的话,尽她所能的,把握住他。

总之这个女孩,更多的时候像是谜,有的时候也像是雾。

当然,更像是风,让人看不见,也抓不着,但却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不会过分,但又拿捏的到位。

让人想抗拒,却又抗拒不了。

受伤的手上满是疼痛,风雪吹过,将染透的纱布吹得冰凉,贴在他温热的手上,更是疼痛麻木到锥心刺骨。

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下,长腿始终迈着沉稳的阔步,朝着那座被灯光打得迷离璀璨的家属楼走去。

……

到了房间,他抱着她在门口停了下来,“开灯。”

女孩伸出手,按下电灯的开光。

空间乍亮,橘黄色的光线漫射下来,铺陈在两人的身上,仿佛瞬间就赶走了风雪夹杂在身上的寒意。

男人迈开长腿走到窗边,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转身去拉窗帘。

刚刚太惊慌,又震惊于看到完全不一样,又陌生危险的他,一直都没怎么缓过神来,现在那些迟钝的神经又敏感了回来,几乎是第一眼就发现了他手上被血染透的纱布,甚至正从伤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血。

她几乎是赤着脚走过去,一把抓起他的手,纱布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尤其惊心可怖,“你的手不想要了?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刚刚还抱我回来?”

“今晚想在这睡,还是回去?“

女孩没回答,咬紧唇,堵着气反问道,“你刚刚对方经纶拳打脚踢的,现在又血流成河,还有精神和体力开车吗?”

小陈被他支走了,下雪天路况不好,她的车技也不好,根本不敢上道,只能他亲自开车回去。

男人想抽回手,女孩没让,“别动,我看看。”

她利落的将他手上的纱布拆掉,在看到上面血肉模糊的伤口时,眼底迅速漫上一层浅浅的水雾。

“那就是要在这睡了?”

说着话,男人又试着往回抽自己的手,女孩没松手,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了,神色很淡,也很沉默。

因为身高差,他必须弯腰低头,才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尤其她赤着脚,还低着头,男人就必须将腰弯的更低。

“只是伤口崩开出了点血,没事的,嗯?”

女孩点头,松开他的手,没再管他,“如果你还有精神和体力开车的话,我想回去睡。”

她认床,又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在陌生的环境恐怕再难入睡。

“好!”

女孩套上高跟鞋,拿着包就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