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去哪了?陆一伟发了疯在校园里寻找着夏瑾和的踪影,可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可能是和同事外出吃饭去了吧,或者有事出去了……陆一伟一遍遍安慰着自己,可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狂跳不止,预感着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站在校园大门口,驻足观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试图寻找夏瑾和熟悉的身影,然而,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他再次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这怎么可能?
陆一伟不甘心,再次回到宿舍楼下,眼巴巴地盯着夏瑾和的宿舍,坐在花栏边上不停地抽烟。他的双手莫名地颤抖起来,抖得连香烟都握不稳,甚至嘴唇都在发颤,不祥的预感逐渐涌上心头。
这时,住在夏瑾和隔壁的教师楼清风回来了。陆一伟迅速将烟头一丢冲了过去,抓住楼清风的肩膀使劲摇晃着,问道:“楼老师,你见到夏瑾和了吗?”
楼清风被陆一伟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惊恐地连连后退。陆一伟意识到自己的方式有些鲁莽,松开手急切再次询问。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楼清风狐疑地道。
“没有啊!”陆一伟急得声音都变调。
楼清风一脸茫然道:“我看到她昨天就在收拾东西,说要往新家搬了,我还问她要不要帮忙,她说不用,我也就没再坚持。今天好像一整天都没见到她,还以为你们在收拾新家呢。”
陆一伟心里咯噔一下,撇下楼清风又飞速往新城区赶去。到了新房子那里,无论怎么拼命地敲门,始终无人应答。陆一伟靠着门精神恍惚地滑坐在地上,夏瑾和就这样突然间消失了。
过了许久,陆一伟再次拨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他不甘心地返回宿舍,冒冒失失冲进楼清风的房间。楼清风正好在换睡衣,被闯进来的陆一伟再次惊吓。
“楼老师,我去过新家了,依然找不到她,求求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她?或者告诉我她可能在什么地方,我找不到她了。”陆一伟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
楼清风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看到陆一伟发狂的样子,只好挨个向夏瑾和的朋友去了电话,得到的结果异常一致,不知道,没再一起。
好好的一个人难道就这样蒸发了?陆一伟再也无法忍受精神上的折磨,他来到夏瑾和门口,抬起脚一脚踹了下去。他打开灯环顾了下四周,一切完好如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然而,放在衣柜上的旅行箱不翼而飞了……
看到院长精神近乎崩溃,陆一伟没再威逼,直截了当道:“李院长,给我交个实底,也好让我提前有思想准备。”
李院长踌躇半天,伸出一个巴掌道:“按照夏锦鹏的罪行,至少应该判七年以上。但是有各路神仙保驾护航,我只敢说五年上下,多余的话不能再说了,因为我面对的是一个群体,而不是你一个人。”
已经是不可逆转的结局,陆一伟尽力了。
回到南阳县,陆一伟什么事都不想做,什么人也不想见,一个人关到办公室里,懒洋洋躺在沙发上喝茶。明天这件事就暂且画上句号了,陆一伟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夏锦鹏进去磨磨棱棱角角不见得是坏事,如果这小子抗压能力强,意志坚定,出来照样是条汉子。如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随他自生自灭吧。
陆一伟突然想起大学同学李前程还关在看守所。这位老朋友因一时贪念,居然透支出卖友情,替秦二宝卖命,绑架潘成军。如不是陆一伟发现端倪,潘成军估计早已见阎王爷去了。
李前程这人其实并不坏,一不小心沾上了赌瘾,致使家庭支离破碎,事业覆水难收,整个人如同着了魔一般,时刻想着一夜暴富,可谁曾想欠下的债务越来越多,铤而走险走上了犯罪之路。
对于李前程的遭遇,“自作孽,不可活”用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陆一伟痛心疾首,难以释怀。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何况是同窗好友多年,无疑在触动陆一伟最敏感,最脆弱的心灵。
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陆一伟内心早已原谅了李前程。可他已然触犯了法律,想要法外施恩,显得苍白无力。陆一伟能做的,只能在生活上多关心关心了。
想到此,陆一伟绕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打给公安局局长罗志清,他提议想见李前程一面。毕竟在南阳县,好多事就算不合相关规定,也可以大开绿灯,罗志清欣然同意了。
陆一伟来到看守所,见到了精神萎靡,心情低落的李前程。李前程见到陆一伟后,反应出奇平静,有气无力地道:“你来了。”
陆一伟一脸惆怅,谁曾想到两人会在这种场合相见,命运作弄人,偏偏给两人安排了不同了命运轨迹。陆一伟将两条中华烟放到李前程面前,小心翼翼道:“这烟你先抽着,不够了和民警说,其他的无能为力,生活上的小事我可以满足。”
李前程拿起中华烟左看右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中带泪,看得出他痛苦万分,懊悔至极。陆一伟不停地抽烟,以掩饰内心的不安。
“一伟,你还记得吗?”李前程突然停止笑声道:“在大学时,你、我,还有三条、黑圈同在一个宿舍,表面看客客气气,挺友好的,可事实呢?你在每一方面都比我优秀,黑圈仗着自家有钱又是城里人,压根看不起我。到了最后,你们有意孤立我,疏远我,觉得我不配做你们的朋友。现如今,你们一个个活得有滋有润,而我竟然成了阶下囚,是不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陆一伟不愿意回忆往事,可李前程挑明了,他只好道:“猴子,你知道你这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