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远无言以对。
郭金柱意味深长地道:“无论是你手底下的官员,还是商人,都希望用金钱和你套近乎。而你据他人千里之外,自然而然把关系走远了,也就对你有了看法。我这么说不是让你贪,而是学会与人搞关系,钱是什么?钱就是桥梁,唯一的桥梁!”
张志远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似乎对郭金柱的观点不与苟同。
郭金柱看出了张志远的心思,道:“如果你不愿意走这条路,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既然杨德荣将丁昌华拉了进来,你也可以让你的人进来嘛。不为别的,至少在经济上不受限制。你要想进步,都需要真金白银,你总不能一直靠财政和一伟吧?和你说,省里那帮家伙胃口大得很,区区几十万几百万丢进去连个水花都看不到,就说那个蔡润年吧,别看以前是大学教授,这老东西狮子大开口,你猜徐才茂上个封疆大吏花了多少钱?”
“多少钱?”
郭金柱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百万?”张志远惊讶地道。
郭金柱冷笑一声道:“一个市委书记才值一百万?你也太天真了吧。告你吧,老徐陆陆续续花了将近一千万,这还不算其他看不见的。”
张志远彻底震惊了。没想到徐才茂是如此爬上了市委书记的位子,让人瞠目结舌。
“这事你也别乱说,和你说这的意思是说,没有钱你寸步难行,所以你必须自己想出路!”
两人沉默了片刻,郭金柱又道:“说到这里了,我就多说两句。北州市的局势不明朗,你的情况又不容乐观,市里有没有个帮衬的,我建议你早点跳离这个是非之地。”
张志远附和道:“郭市长,其实我早就有此想法了,我还想跟着你。”
“不!”郭金柱决绝地道:“你千万别来,这里比北州的情况还要复杂。再说了,你来了怎么安排你?另外,我还没站稳脚跟,那能顾得了你?志远,你要把目光放远一点,别总停留在地市,直接瞄准省里,那里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地方。我听说上次省委秘书长罗中原调研时,有意要调你到省企改领导小组,你为什么不去?”
“我,我……”
“糊涂啊!”郭金柱惋惜地道:“这么好的机会,你就给白白放走了。要知道,企改领导小组是由省委黄书记直接领导的,进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经常可以和黄书记接触,此等待遇谁有?你看看蔡润年,其实就一个写材料的,可成了炙手可热的政治明星,我都不得不屈服于他,你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紧紧抓住?”
被郭金柱一通批评,张志远似乎豁然开朗。自己的目光确实短浅了,一门心思想着有所作为,到头来却一直原地踏步,寸步难行。
郭金柱进一步道:“现在把蔡润年引荐给你了,那你就想方设法接近,只要他肯出手相助,花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一伟,今晚你的行为着实让兄弟刮目相看,换做我,我没有你那魄力!”白玉新发自肺腑地道。
陆一伟淡淡地道:“其实我也怕,可想到您和张书记在后面坐着,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白玉新感叹地道:“不瞒你说,我以前也混过,也疯狂过,那时候比你还猛。有一次打架,我和几个兄弟将一个瘪三一通狂揍,然后装进麻袋里从七米多高的桥上扔到河里,好在那瘪三命大,如果真给淹死了,我估计就进去了。现在不行了,我只要看到那个场面就瘆的慌,心里留下了阴影。”
陆一伟笑着道:“没想到白部长还有这段往事,我不行,从小到大一直是乖孩子,还受人欺负。把你逼到那份上了,脑子里全是乱的,我当时想,只要你和张书记安全,换我一个,也值了!”
白玉新拍拍陆一伟的肩膀道:“你是条汉子,能屈能伸,能文能武,我真心佩服你,真的。”
陆一伟知道白玉新讲的是真心话,笑了笑道:“如果白部长将来遇到困难了,我陆一伟在所不辞,肯定首当其冲。”
“我相信!”白玉新频频点头道:“来,啥也不说了,喝酒!”
又一杯酒过后,白玉新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小心翼翼道:“一伟,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过我希望就像今晚一样,敢作敢当,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个女人嘛,何况你还这么年轻,听哥的,把心放宽咯,别当回事,啊?”
陆一伟疲惫地道:“谢谢白部长关心,我能扛得住。”
“别一口一个白部长的,叫白哥,咋了?离开几天生分了?”白玉新有些恼怒地道。
陆一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白哥,算我给你赔不是了。”
“哈哈,这就对了嘛!”白玉新豪爽地道。
过一会儿,白玉新又道:“赔不是的应该是我,在你小舅子夏锦鹏的事情上我没出多少力,我倍感自责。我刚到古川县不久,好多人脉还没打开,有些力不从心,还望你多谅解!”
陆一伟宽慰道:“说哪去了,我没埋怨你。事情都过去了,再提也没多大意义了,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白玉新小声地道:“你放心,等我把关系理顺了,回头好好收拾王建国那老东西,不怕他省里有人,老子整不死他。”
“算了!”陆一伟心慈手软,道:“都过去的事了,再说王建国也失去了儿子,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换做我,我估计也会这么做。”
没想到陆一伟为其开脱,但白玉新没那么良善,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总会让那老东西登门求你的。”
陆一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走,按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