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下楼等我吧,我和一伟聊两句。”姚娜大大咧咧,表现得很随意。
“好好,我下去等你,你们聊!”说着,喜笑颜开关门离去。
刘东光走后,姚娜坐在沙发上,给了陆一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衣衫不整,精神颓废,不再有从前的阳光帅气,心切地道:“一伟,来了石湾乡看把你给折腾的,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干工作没必要如此拼命啊,身体要紧。”
在姚娜面前,陆一伟随意许多,起身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道:“娜姐,张书记一下子把我放到乡镇,又承担如此浩大的工程,我真有些力不从心啊。不瞒你说,我这段时间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即便是睡着,脑袋里都是想着工作的事。如同拧紧的发条,丝毫不敢松懈,我怕一松下来,就成了一滩散沙,何以对得起张书记的信任?”
姚娜理解地点了点头,道:“工作固然重要,但也不能靠你一个人,这样下去,迟早把身体搞垮的。”
陆一伟淡然一笑,道:“乘着我还年轻,多奋斗几年。过了这两年,想干都没心劲了。娜姐,工程上的事你可得多帮帮我啊。”
“这个自然,放心吧!”姚娜爽快地道:“今年我把手头的工作交给其他人,专心致志替你服务。如果不行,你干脆把我调到石湾乡来,我保证全力以赴。”
“哈哈,你这尊大神我可请不起。再说了,把你请过来放到什么岗位上?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谢谢!”陆一伟动情地道。
不知怎么的,姚娜倏尔想起了夏瑾和。每次遇到陆一伟,她都在极力回避这个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夏瑾和的下落。看着陆一伟憔悴的面容,她有些怜悯同情,不光想到了他的衣食起居,甚至想到了他的生理需求。她有一股扑上去的冲动,但这个想法尽在一瞬之间。
话题聊完,两人沉默了片刻。姚娜假装低头看了看表,起身道:“一伟,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县城了,老刘还在下面等着,如果有事你尽管打电话,我保证随叫随到。”
“那行,我就不留你了,等回了县城我请你和东光吃饭。”陆一伟灿烂一笑,似乎又回到当初的纯真。
姚娜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看到了曾经熟悉而腼腆的笑容,心里愈加觉得对不起他。磨蹭了半天,鼓起勇气伸出手道:“我们握个手吧。”
陆一伟一楞,伸出手握了下,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姚娜做出个大胆的举动,一下子抱住了陆一伟,在脸颊上亲吻了一口,转身夺门离去。陆一伟站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无法释怀。
陆一伟的态度让一顿饭吃得味如嚼蜡,草草收场。
吃过饭后,陆一伟邀请姚娜和刘东光到办公室借一步说话,两人爽快地跟着回到了乡政府。
“一伟,你堂堂一个县委常委,怎么也不雇个交通员,瞧你办公室脏的。”姚娜与陆一伟熟,说话也随便一些。说话的同时,忙着替他整理办公室。
陆一伟红光满面,笑着道:“来了不到一个月,各方面的工作还不熟悉,过段时间再说吧。”说着,丢给刘东光一支烟,道:“刘哥,今天中午这顿饭是你安排的?”
刘东光喝得不少,连忙道:“陆常委,您叫我东光就成了,叫我刘哥实在承受不起。今天中午本来想单独请你的,可那王二柱听说要请您,非要参与,还把他几个狐朋狗友也叫过来,我实在没办法啊。”
陆一伟没有怪罪刘东光的意思,道:“咱俩是朋友,私底下就别整的那么客气,要不然怎么谈话?我来了石湾乡,一直没有接触该地的主要人物,你也算是老人了,今天我要听实话,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刘东光在石湾乡开石料厂不是一年两年了,在人家的地盘上开采资源,既要和当地乡政府搞好关系,也得和当地的“地头蛇”处理好关系,要不然怎么能维持到今天。他不知道陆一伟想听哪方面的消息,问道:“陆常委,您是说王二柱?”
“嗯,可以说说!”
刘东光看了眼姚娜,道:“王二柱此人也算是石湾乡的一霸,不过与秦二宝他们比起来相差甚远。他原先是秦二宝的小弟,给人家打打杂,跑跑腿,后来他不甘于屈服,跑出来单干。主要营生就是私挖滥采,包括今天一起吃饭的周峰和李虎,他们都是一道的,在当地算是规模较大的。去年,县里搞打击私挖滥采集中行动,他们提前得到内部消息,早逃之夭夭了。等风声一过,回来接着干,这些年下来赚了不少钱。”
“你说他们提前知道了内部消息?”陆一伟颇为震惊。
刘东光意识到说漏了嘴,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去年打击私挖滥采行动,除张志远、白玉新以及自己外,还有萧鼎元了解并秘密参与了行动。如果说走漏风声,自己绝不可能乱说,张志远和白玉新更不用说了,就剩下萧鼎元了。
萧鼎元当初信誓旦旦承诺要保守秘密,遵守纪律,可最终还是“背叛”了。不过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再追溯也没多大意义。陆一伟道:“你接着说。”
刘东光接着道:“王二柱此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一直是石湾乡地界上逞威做霸,无奈秦二宝一直压制着他,屈居于他人之下。现在秦二宝进去了,他成了当之无愧的老大……”
“什么老大不老大。”姚娜剜了刘东光一眼,连忙解释道:“一伟,你别听他瞎说。王二柱不过是个小混混,不足挂齿。”
“你别打岔,让东光接着说。”